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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飞行前请确认您的身心健康状态。
2、起飞时请借助风场或较高的地势。
3、使用风之翼飞行时请注意风势与风向维持飞行平衡。
4、请注意空中交通状况在飞行执照编号规定的日期使用风之翼出行。
5、降落时请注意维持平衡并在安全高度收起风之翼。
6、请勿酒后使用风之翼
违规案例:
1、为逗女儿开心蒙德公民鲁道夫从自家两层小楼上展开风之翼跃下当场导致左腿骨骨折臀部肌肉挫伤险些令莉莉小姐失去一个完整的父亲。鲁道夫经警告被处罚暂停飞行一年。
2、游客艾莉丝在风起地使用风之翼起飞时通过打破风史莱姆产生爆破气流从而乘风迅速爬升至高空。这位传奇冒险家在空中表演了一连串特技动作获得蒙德公民的喝彩与广泛好评。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接见了她并下达了限制出行十天的决定。
3、为了向酒友炫耀自己「出神入化的琴技」吟游诗人乔瑟企图在使用风之翼飞行的同时弹奏里拉琴并且执意要在空中唱完自己刚刚创作的长诗。
在忍受了长达十分钟含混不清的风中哀嚎和杂乱无章的琴声之后,大半个蒙德的市民目睹「比肩巴巴托斯的六指乔瑟」从高空一头栽进了许愿池里。万幸的是,巴巴托斯总会眷顾那些自我认知不明的人。尽管里拉琴和风之翼破损严重,但乔瑟本人仅受了一点皮外伤。因危险飞行与严重扰民,乔瑟被处罚禁飞五年,并处强制公共服务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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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name=UI_BarbaraBlackmail01 />
「致敬爱的芭芭拉小姐:
偷走你最重要的东西埋在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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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亿世界的百亿昼夜——
「有时候我会想啊,这个小镇是不是太无聊了?」
住在小镇德尔斐的平凡少女薇拉再度这么抱怨。她躺在小镇附近的山坡上,闭着眼感受着初夏的微风。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地方不无聊呢?」她的好朋友萨奇(性别男)坐在一旁问道。
薇拉用坐位体前屈的姿势坐了起来:
「我相信星海的彼岸会有一颗星球,上面有能回应一切祈祷和愿望的神明,怀抱着愿望的人们纷纷前往此处巡礼;我相信,宇宙某处有一个正在和末日战斗的世界,十四个女武神们崇高美丽的灵魂短暂而绚丽地燃烧……」
「你奇怪的小说看得太多啦。」
「啊啊……这个地方真的好无聊。难道就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这么说来,最近镇上搬来了一户新人……」
「新鲜事和有趣的事情是不一样的!」
不过虽然这么说,薇拉还是决定去拜访一下。而萨奇想起了家里的规矩,决定晚饭之前回家。
……
薇拉推开了新住户家的门,居然没有上锁。
「有人吗?」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柜子门突然大敞,一个戴眼镜的黑发少年人冲了出来,跟随他一起冒出来的还有沾着蓝色粘液的触手。
「借过借——!塔尔你怎么随便放人进来?」
黑发的少年人轻轻推开薇拉,捡起了门口的斧头。
「没办法了,既然你已经看到了,只能——」
薇拉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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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不知道位于何方的,四周都是望也望不到头的蒲公英海里,看着风一吹,蒲公英就轻飘飘地飞起来的样子,我才知道,
「打猎的时候,追着追着就消失了的狐狸,原来都躲在这里啊。」
我心想。
「真是个漂亮的好地方。」
但是,在教小狐狸说通用语的时候,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就像有风在里面吹一样。
和她说话的时候,看着那双像湖水里的宝石一样的眼眸,总觉得是在和再也没有机会说话的,很久以前喜欢的姑娘说话一样。
所以,和小狐狸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就像喜欢的人有了孩子一样。虽然相处得很愉快,但总感觉有些难过。
但一想到——狐狸答应说,只要留在这里,教她的孩子学会说通用语,
「届时,我就将狐狸的变化戏法给你。」
——她庄严地承诺时的模样,我就充满了干劲。
等学会了戏法,我就能变成鸟,在天上飞,能飞多高呢?还能变成鱼,一直游到从来没去过的马斯克礁。
「啊啊,还能用来打猎,」我不禁想道,「再也不用吃没有肉的萝卜炖肉了。」
我在随着和风起伏的蒲公英海里,究竟待了多久,我也说不清楚。
一方面也是因为小狐狸学得特别快吧!不止是说话,连算数、种萝卜的方法、怎么换窗玻璃、把小刀磨利的诀窍,我也一股脑儿地教给了他。
我们休息时,就会闲聊。
「你为什么要学说人的话呢?」
他飞快地说:
「为了变成人以后,能和人交朋友啊。」
我接着问:
「为什么你会想和人交朋友呢?」
他垂下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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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3 +0,0 @@
——一无所有——
「我寄托了厚望的女儿啊,我造出你不就是为了向我投枪吗?」复苏的神王浮在高天之中,雷鸣、龙卷还有闪电庆贺着旧世界之王的复活。
但是少女不会再恐惧了。她被造出的千万年岁月,全部都是为了这一刻。
否——真正给她勇气的,是和他一起度过的时间。
宣告九世界连通,贯通昆仑的最初神戟「伊尔明」,它的复制品现在布满了天空。
神王因为恐惧自己死后的疯狂,而造出的最后神戟「断罪之皇女」,它——她终于在这一刻展现了完全的形态。
(书的最后还有总编寄语)
《神霄折戟录》是稻妻小说印刷局「八重堂」引入璃月市井文化的一次成功尝试。小说前五卷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文化上可以说是两地开花,销量上——能够让大家看到第六卷,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这本突如其来的真结局第六卷,我相信也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大概。
虽然大结局看起来好像是另一本小说,但是这绝对不是因为我们逼迫九老师筹划新连载,结果老师赶稿写串了风格的原因。单纯是因为九老师想要挑战自己的原因呢♡。
当然,我们也完全理解前五卷粉丝的心情,「黑木书匣」五卷收藏版也正在制作中。在书店蹭书看完《折戟录》的孩子们,要记得买哦。啊对了,关于「断罪皇女」的故事,也请期待。
八重总编 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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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3 +0,0 @@
——月光——
据说,在城市中,有一个被风遗忘了的小角落。
只要在喷泉前闭上眼睛,等三十五次心跳后,顺时针走七圈,逆时针再走七圈,再睁开眼睛,就会发现,脚步把你带到了一家小小的店铺前…
————
「对不起。请问有人在吗?」
薇歌怯生生地问。
门在她的身后关上。门上的铃铛发出的清脆声响在昏暗杂乱的屋里弹跳。
暮色透过水晶般的橱窗斜斜地照进来。店里堆满了她难以理解的物什,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唯恐踩到什么东西。
店里没有回应。
于是薇歌开始打量身边的物件:作用不明的机械元件、无比华丽的古老里拉琴、镌刻着难懂图像的断瓦、伤痕累累的古旧镣铐、被遗忘的贵族头冠…
在她流转于各种看似毫无作用的物件中时,不知何时,眼眸细长如狐的店主来到了她的身边。
「那个,曾是某匹王狼的獠牙。现在,可能只有这枚长牙和众神还记得那片大地曾经被冰雪覆盖的过往吧。」
她轻轻地说,
「欢迎光临。有什么中意的、想要的吗?」
「有什么,能让人『忘记』的东西吗?」
「嗯,有啊。」
薇歌揪着胸口,急切地追问道:
「即使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也能忘记?」
有着一双狐目的女店主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还知道,你想忘记的那位少年,是一个目光像月光那样清澈的人。他已经消失了很久,在你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洞。不管是什么样的邂逅,也无法填满它,无论多么快乐的事情,都像月光一样抓不住。」
薇歌在震惊中,只能不住地点头。
狐目笑了笑,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瓶酒。
「这是能让人忘却痛苦的酒。
「在冰风呼啸的古代,为了坚强地活下去,先民会在冰雪深处的土地里,暗暗酿造这种酒。后来的人们生活充实幸福,就把制造这种酒的方法也一并忘却了。」
她晃了晃酒瓶。
「剩下的已经不多了。看你与本店也算有缘,报酬就免了。当然,如果这真是你所期望的…」
薇歌接过了狐目递过来的酒杯。
酒杯上原本镶有某种宝石,但已经被剜去了,空落落的,显得有些寂寞——
——当薇歌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站在喷泉前。
咦?我在这里干什么来着?她暗暗想到,在月光中快步走向住处。暮色已经深了,不快点回去的话…
无论是那间奇怪的店铺,还是通往店铺的方法,还是其中发生的事情,她一点也没有想起来。
————
「已经走了。」
随着关门响起的铃声终于息止,眼眸细长如狐的店主说。
目光如月光般清明的少年从店铺后方走了出来。
「辛苦你了。」
「这是她第几次来?」
「第六…第七次。」少年犹豫片刻,问,「这酒真的有用吗?并不是不相信你,但——」
店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它能让人忘却痛苦。但这么看来,你们的过去对她而言,并不是痛苦的事情。这酒也只能让她暂时忘记思念你、失去你的悲哀。
「她啊,只要看见月光,就一定能从中看见你的影子,然后渐渐地回想起来吧。在羽球节的相遇也好,在风起地的树下度过的午后时光也好,在誓言岬眺望风物也好,从仲夏庆典中携手逃离也好,在行诗人集会上将诗与鸟羽斗篷献给她也好,对她而言,想必都是不愿割舍的记忆吧。」
「…敝店也有真的能让人忘记一切的酒。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也可以给她喝那个喔?」
她浅浅地笑着,看着少年。他沉默许久,叹了口气。
「说到底,你又是为什么执意抽身呢?」
「啊啊。是因为这个。」
他从心口的位置,掏出了一枚透彻的球晶。其中隐隐显现出某种符号。
「听说,获得了它的人,总有一天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那还不如尽早离开。趁着她还年轻,早点忘了我才好。」
「原来如此。」她哂笑道,「您也是被选中了的人呢。」
「但是,被选中的人结果会如何,你知道吗?」
少年急切地问。
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不回答。
「我也该走了。既然拿到了这个,应该做的事情,就不得不去做了吧。」
「如果那位少女再来,该怎么办?」
「…那就,让她自己克服吧。」
「真是无情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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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
据说,在港都里,有一个被山石与涛声遗忘了的小角落。
只要在有海风吹拂的地方闭上眼睛,背向嚣闹的声响走四十九步。当心跳的声音彻底盖过人的声响后,睁开眼睛,就会发现,脚步把你带到了一家小小的店铺前…
————
「有人吗?」俞安招呼道。
他试探着踏入店内。门随着青年的脚步关上,铃铛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店里流连。
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就像回忆一样悄悄渗入店里。沿着狭长的店铺,堆放着各种他似懂非懂的旧物。俞安在店里小心翼翼地扫视着货品,生怕身上的霓裳长衣沾上或许年纪比他还大的尘埃。
古老泛黄的纸灯、某种巨大魔兽的长牙、漆黑的陨铁、材质不明的黯金色榫卯几何体…
当他拿起装着雪白粉末的水晶小瓶时,身边响起了轻柔的话语声。
「那是,过去某位魔神的泪水结成的盐——」
如同撕裂平静的水面一般,将浓厚的寂静粉碎的声音使他一惊,失手落下了瓶子。
他所期待着的清脆声音没有响起。眼眸如狐的店主不知何时接住了盐瓶,将其放回货架上。
「我是…怪了,是谁介绍的来着?」
她微微颔首,对这窘态不置可否。
「欢迎光临。有什么中意的、想要的吗?」
「想要挑选一件礼物,送给…对方是情投意合的姑娘。
「最近打算向对方求婚。所以觉得如果有一件合适的礼物就好了。」
俞安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抬眼对上了女店主如石珀一般金黄深邃的双眸。
对视许久,她说:「我明白了。」
细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店铺深处。
返回时,她手中隐隐折射着各色的虹光。凑近看,才发现是一枚工整透亮的十面鸢形琉璃。
「对于『琉璃心』的传说,想必客人也有所耳闻吧。」
虽然没听过,俞安还是点了点头。
「据说人造的琉璃只是对真正的琉璃的拙劣模仿罢了。真正的琉璃是能展现梦想的美物,只会在高贵的仙兽阳寿竭尽时,由未竟的悲愿凝结而成。请看…」
狐目示意对面的俞安与她一同望向其中隐隐幻现的光景。
数万年的岁月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星辰、海洋与大地像云霭一般翻腾变换。雪原化为绿地,原野被河流切碎。城市如蚁穴般兴起,王国如积木般崩塌——
——暮色已深。月光斜照在海面上。回过神时,俞安正走在码头上。
手里紧紧攥着的坚硬晶体,已经变得如血液般温暖。
对了,这可是神奇的琉璃心,他心想,在月光下快步走了起来。只要把这个送给她,把这个送给她的话,我就能…我一定要…
————
系在门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欢迎光临。有什么中意的、想要的吗?」
「我想转让这么一件…也不知算不算是宝石吧。」
光线透过切割工整的晶体,在店内散射。
「有个一直追求我的年轻人,送了我这个。说是可以一起从中看到奇妙的景象。」
「不知为何,看着它只让我觉得…不太舒服。虽然宝石很漂亮,但现在想到那个人的事情只会让我觉得很心烦。所以想在贵店出手。」
「我明白了,这可是上好的十面鸢形琉璃。您割爱打算要多少摩拉呢?」
「我倒不缺钱,不过,我看看…这个,是盐吧?说起来,也该去地中之盐拜拜了。就这瓶盐好了。」
————
眼眸如狐的店主独自坐在店铺深处,把玩着几何形的透彻琉璃。
「透过你,看到了难看的东西呢。那家伙的真心,真是…令人不快。
「但说到底,那也只是一个希望能入赘盐业鳌头银原会的家族,不择手段地想往上爬的,卑小的人罢了。如果没有这一出,即使没有两情相悦的真心,或许他们也能生活得很幸福吧。毕竟,幸福也只是一种习惯,与爱无关。」
她浅浅地抿了一口酒,自嘲地笑了笑。
「但我就是无法原谅那种人。
「话说回来,与陌生人彼此托付真心是多么轻松的事啊。我明白只要他踏出店门,从此我们便不再有任何交集,那让他稍微看看也无妨。但越是亲近,越是有所图,就越是提防。可他又怎能料到呢…」
「抱歉,拿你去冒险了。无论如何,能收回来真是太好了。」她垂下双眸,「毕竟,这是你留下的心。我会好好珍惜的…不过,偶尔在世间流转,看看现在的人们,不也很有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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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 +0,0 @@
——蓝宝石——
据说,在城市中,有一个被风遗忘了的小角落。
只要在那个广场的正中央闭上眼睛,顺时针转七圈,逆时针再转七圈。随后,向前走十四步。当风中的鸟鸣渐渐消失后,睁开眼睛,就会发现,脚步把你带到了一家小小的店铺前…
————
眼眸细长如狐的店主打开落地窗,任月光卷着无形的星屑,洒落在柜台上。
无论是如浪子般绽放的花,积满尘埃的羽球,早已被虫蚀得无字可认的书卷,还是无弦的长弓,都恍若旧时宗室贵族的厅堂般,由无情的夜光镀上了一层银色。
「哟。最近生意如何?」
玩世不恭的招呼声从店铺深处传来。
店主转过身。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处,一名熟悉的「客人」正舒适地倚坐在她的扶手椅中。
「不好不差,只是最近需要防贼。」
带着些微笑意,狐目的店主答道。
「就这么想把老主顾拒之门外吗?」
客人叹道,「你的店里,没什么值得我出手的。非要说的话…」
「那么,猎获如何?」
「怎么,你以为我又是来销赃的?」
「猎人」发出失望的嘘声,店主却不禁莞尔。
「当然不是,你从不会说『销赃』这个词。
「『转让』、『惠赠』、『捐献』、『割爱』…作为横行窄巷的贼人,你可做了不少慈善呢。」
「但我这次来不是为了那个。我这次想从你这『请』一件东西…那瓶能让人忘却相思之苦的私酒。」
侠盗语调不恭,嘴角却带着真诚的笑意。
「很遗憾,已经有人买下了。」
不知何时,原本已经悄悄收入怀中的酒壶,出现在了女主人的手中。
「这里的每一件商品,都必定有它的买主。在未来的某一刻,它已经被买下了。」
「手上功夫竟不如你,真是难看。」
侠盗坦然地苦笑道。
「最近我发现,思念比黄金更沉重。既然干这一行不得不常常在屋顶间腾跃,奔走在房梁上,那就应当减少…无意义的负重。
「…也不知,眼瞳如蓝宝石的她,能否感受到这种重量呢?」
————
须臾,叮铃作响的铃铛惊醒了店主。
来客是提着长枪,又如长枪般挺拔的碧眼魔女,面容刻上了贵族的罪印。
她不顾店内杂乱堆放的物什,像穿心的利剑一样笔直走到柜台前。
「欢迎光临,有什么中意的、想要的吗?」
「我要转让一件东西。」
伴随着如同薄冰粉碎的话音,魔女将一枚硕大的蓝色水晶放在了柜台上。
「一个贼人,从贵族的银杯上撬下了它。他把这枚水晶赠给我,害我受到了主子的责罚。
「不过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以为时间终能弥平怨恨、平息我想要再见到他的心…」
「那么。这件宝物,你想要换得多少摩拉?」
魔女指向餐具柜中那盏被挖去宝石的贵族银杯。
狐目把玩着宝石,任由清澈的蓝光在店里散射。
「我明白了。如果这真是你所期望的…」
有动摇,便会担忧无果的终结,人心便会出现恐惧的裂隙。
然后,死亡便随着恐惧的脚步而来,像潮气一样渗入骨髓。
许多人直到死亡来临的一刻,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暴露出的柔软弱点已被刺穿。
睁大狐狸般细长眼眸,店主将蓝色的水晶举向月光,欣赏着旧日宗室的徽记浮现复又消失,又再度浮现。
传说在特殊的时刻,透过清澈的宝石,可以看见过去、未来,或是谁人的真心。正如传说在世界上的某处,有一片如大海般广阔的蒲公英原野;正如传说过去的天上曾有三轮皓月,她们的名字分别是艾莉亚、桑娜妲与卡侬,三姐妹最终在灾祸中不得不死别;正如传说某位能直视死亡的魔女,最终因为内心的空隙而殒命,而逃离海外的贼子始终等待着与她再会。
她深知即使丢弃这件宝物,这些传说也不会随之消失,故事的结局也不会逆转。
那还不如将这些传说与故事都收入自己的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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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 +0,0 @@
——石心——
据说,在港都里,有一个被山石与涛声遗忘了的小角落。
只要在有海风吹拂的地方闭上眼睛,背向喧嚣的街市走四十九步。当人声被静谧取代,心跳成为唯一的声响,睁开眼睛,就会发现,脚步把你带到了一家小小的店铺前…
————
「有人在吗?」披蓑衣的男人轻敲店门。
透过尘封的玻璃窗,他看见店内陈列的商品——荧光点点的瓶装星尘,寒冰般闪亮的断刃,岁月般昏黄的画卷,泛着奇异雾光的丹药,覆着薄霜的瓦片…
男人走进店内,店门在他身后关上。
当他走到柜台前,细细打量那些仿佛不属于此世的奇妙古物时,身边响起了温柔的女声:
「欢迎光临,有什么中意的、想要的吗?」
男人一怔,回身望去,眼眸如狐的店主露出一丝浅笑。
「是这样的,我想要一件信物,为与旧日的恩怨和解。」
男人清清嗓子,声音中带着与外貌不相称的拘谨。
「是吗?我明白了…」
金色的狐眸闪烁,店主上下打量男人身上潮湿的蓑衣,点了点头。
随后,店主俯身翻找片刻,从柜台内取出一枚精巧的石珀。
石珀在店主的手中散发着暗淡的金色光晕,就像她的眼瞳。
男人接过石珀,在月光下仔细观摩。在夜色的过滤下,温润的金光深处却似乎隐藏着深远的风暴。
他的手仍然在颤抖。
「所谓石珀,乃岩之心神。在长年累月的异变之中,即使顽固坚硬的岩石,也会凝结出毫无杂质的明澈之心。」
店主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男人微微颔首。
「这正是我想要的。」
男人沉声答道,将沉甸甸的一包摩拉放在柜台上,随即离去,没入门外的夜雨中。
————
「事情就是这样。」
店主语毕,眯起狐狸的眼眸,审视着面前的客人。
「他没有再说别的?」
矿工模样的年轻人掩盖不住眼中的急切,但店主只是静默地摇摇头。
「他留下了一包摩拉,袋子上有血迹。」
店主的声音平静如水,冰冷如水。
「那正是我想要的东西。」
年轻人长出一口气,似乎有意避开店主的金色狐目,
「作为交换,我会给你一个故事。」
店主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披蓑衣的男人,我曾与他一起登山采石。我是为了出人头地,他则有一个家庭…
「后来,在一个暴雨之夜,我们破开一块磐岩,发现了那枚石珀,从它明澈的金色表面透出的光泽,令绝云间的一切美景为之失色…
「我们约定回到港口,五五分账。但当晚,我借着大雨聒噪的掩护,悄悄让他永远地沉睡在了那座山崖上…
「因为我害怕,我无法信任他,我无法相信一个只有虚无缥缈的仙人能够听见的诺言。
「所以,恐惧战胜了我…我宁愿相信沾血的全款,也不愿承担陌生的伙伴带来的风险…」
「第二天一早,我缒下绳索,攀下山崖。就在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时,我将脚踏在一块山岩上。突然,一阵不祥的颤动从手心顺着筋骨传入脑髓…
「当我抬起头望向绳索,一切为时已晚——
「我看到最后的景象,是绳索断处根根崩折的纤维…
「我知道,那是猎刀的切口。」
「所以,你们最终还是清了帐。」
狐目的店主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他拿到了石珀,你结清了全款。」
年轻人没有多说什么。
————
传说石珀是岩石的心,愈是有灵性的岩石,愈能反射出人的性情。
有人说,即使主人不在人世,石珀内奇异的灵性,也会将其欲望和遗憾带回现世,寻求有能之士的解决。
至少传说如此。
奇怪的客人离开已有两个时辰了,雨还在下。
狐目的店主伫立窗边,望着雾雨中的小街深处。
「但是…他们是否真的解脱了呢?」
仿佛对着雨幕,她提出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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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4 +0,0 @@
——青墟浦——
为了防止再次丢失,这次我在日志本的封皮上用苔藓做了记号,在背包里很显眼。很好,今晚入睡就放在枕边,应该不会再丢了。假如再弄丢一次日志,我可背不起「冒险家」这个大名了,「冒失家」还差不多。
穿过天衡山的山口往西前进,这里有一座被本地人称为「青墟浦」的遗迹。遗迹坐落在浅潭中央高耸的岩山上,四面围绕着陡峭的山壁。几座石造楼阙与岩之神成就的自然景物浑然一体。淡淡的晨雾正要散去,山岩与遗迹刚刚被朝阳照亮。看起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传说,这些遗迹在岩之神执掌璃月之前就已存在。璃沙郊一带在魔神混战的年代曾被大水淹没。岩山在当时不过是露出水面的小小岛屿。待到战争平息,璃沙随海流星散,先民留下的古老楼阁才显露出来。
先前在望舒客栈,我遇到了一位名叫索拉雅的须弥学者。她对于璃沙郊的遗迹颇有研究,一提起这个话题就停不下来。据她所说,这些废墟是如今名讳已不可考的魔神与其部众所留下的。然而沧海终于会桑田,不可一世的魔神也会被击败,先民们留下的高大古都堡垒与神殿也就此荒废,成了如今的青墟浦。直到持续良久的大战终于结束,遗迹才水落石出。
或许这些残垣断壁对于长生的仙人、神明而言是某种可供追忆的旧日时光吧…总之,在此之后,这座遗迹的静谧氛围并没有被高速扩张的繁荣港城影响,也不受层岩巨渊的采矿活动侵扰,就这样留存至今。倒是近来,因为层岩巨渊的开采活动被喊停,遗迹被魔物占据了。希望它们不要搞什么破坏才好。
这是一个简单的假说,但想要获得更多佐证,我还需要继续往北,去看看灵矩关与遁玉陵的遗迹。
正准备出发时,我又遇到了爱德华多,她这次似乎带了伙伴。她作为冒险者大概很忙,一转眼就消失在遗迹中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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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0,0 @@
在归离原「北面」遗迹中发现的线索:「众志一心,亘古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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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0,0 @@
在归离原「东面」遗迹中发现的线索:「其智如水,善利万物,为镜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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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0,0 @@
在归离原「南面」遗迹中发现的线索:「坚其筋骨,适时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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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0,0 @@
在归离原「西面」遗迹中发现的线索:「其德如树,荫蔽一间,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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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6 +0,0 @@
「你为什么要学说人的话呢?」
有一回,我这样问小狐狸。
他用通用语欢快地说:
「为了变成人以后,能和人交朋友啊。」
「为什么你会想和人交朋友呢?」
被问到了让人难过的问题似的,他垂下了眼眸。
「在很远很远的树林里,看见了一个男孩子。」
是一个灰灰的、颜色像狼,眼神也像狼的男孩子。他补充说。
「那时候,因为刚刚学会戏法,所以特别兴奋。用两只脚在草地上跑步,感觉很有趣。但是,狐狸和人高度相差太多。狐狸和人看见的东西不一样。狐狸和人闻到的东西也不同。
「老师,您也能明白吧?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迷路了。」
他想起当时的事情,沮丧地说。
结果,他跑到了很远很远的树林里,还遇到了魔物。
以为自己就要被打死吃掉了的时候,灰灰的、像狼一样的男孩子跑出来,打跑了魔物。然后,没说什么,消失在了树林里。
「如果自己能变成人,然后说人说的话,那我就能去找他,跟他交朋友了吧!」
小狐狸开心地说。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问:
「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小狐狸认真地用通用语说:
「妈妈说,您是老师。老师和学生是不同的——但这样说的话,又太对不起您了。」
他很为难地歪着头,想着什么事情。尾巴拍打着周围的蒲公英,一副苦恼的样子。
「有了,」
他突然说。
「如果我也有能教老师的事情,那我也是老师了。
「如果您也是老师,我也是老师,我们就不是不同的了。」
虽然他的通用语还很生疏,还是很努力地、磕磕碰碰地快速说道。
「老师,我教您,只有我知道的魔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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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6 +0,0 @@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修行之路。
很遗憾不能当面向二位致歉,但还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
大圣托梦之后我一夜未眠,彻夜都在思考如何践行「誓言」。
我不仅欺骗了二位,更利用了「信众」们的希望。
陷入困境的人往往会变得软弱,盲目地渴望相信着什么。
我用谎言带给他们虚假的救赎,却也让他们离自己的愿望越来越远。
我知道在那个久远的年代,人们的愿望还未变得如此复杂。
那位「降魔大圣」承载着整个璃月的愿望,与妖邪搏斗。
他戴上面具,将「人之愿」所带来的软弱隐藏了起来。
谎称仙人的我,总是戴着面具示人。
而真正的仙人,只会在妖邪面前戴起面具。
如果说,我的面具是为了遮掩我那被妖邪蛊惑的心…
那么「降魔大圣」的面具所遮掩的,却是他像人类的那一面。
但他却摆出鬼神一般的面目,震慑着一切妖邪…
当我意识到这些,我深深感受到自己的丑陋,也明白了「仙人」真正的含义。
我启程游历山川,修行身心,不求能够彻底赎罪,只求还能有资格成为仙人的「信众」。
骗取的钱财,我已经托人归还。我自己还有一些于修行无益的财物,希望二位收下。
爷爷留下的「百无禁忌箓」,我也没有颜面再留在手里了,也请你们拿去吧。
祝愿二位的愿望能够真正得以实现,我们有缘再见。
有罪之人王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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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因农而兴,聚之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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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神临,名『归终』,善扬尘,遮天不知几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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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诫四条,告以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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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有神临,以岩为器,迁璃月族民于集,共护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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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二神之名,号此集为『归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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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于『归离原』,彼时黑尘漫天,千岩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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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终四诫:「教之以智、律之以德、坚其筋骨,众志一心,四者汇之而成『归离集』。」
「…故土难离。宝藏于归离,引之以『归终四诫』,后世子孙欲图者,当以之问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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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i dada, mimi nunu!
——「nunu」似乎是用于日常问候的语句…这句话应该不会表达什么恶意。
Muhe ye!
——这两个单词,好像表达了某种…激昂的正面情绪。
Ye dada!
——很直接的赞美词,应该不会有什么负面的意义吧。
Ya yika!
——似乎是某种…对于对象的负面定义。
Nini zido!
——似乎是某种过于激烈的威胁性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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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st)激昂的丘丘语叙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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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9 +0,0 @@
「老师,我教您,只有我知道的魔法吧。」
虽然他的通用语还很生疏,但为了和我成为朋友,还是很努力地、磕磕碰碰地说。
他摘下一束小小的蒲公英。
「蒲公英,蒲公英,跟风一起,到远方去吧。」
小狐狸念念有词地说。
然后,呼地一下,把一束蒲公英的种子都吹散了。他严肃地说,
「这样的话,老师您的愿望就会随着风,飘到风神的身边去。」
这时一阵风吹过,把好多好多蒲公英卷走了。
「您瞧,风神听到了我的愿望。」
他高兴地说。
「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当然是成为朋友啊,和老师。」
小狐狸突然低下了头。
「您辛苦了。我们狐狸的口器和人类不一样,教导他通用语很费劲吧?」
狐狸不知何时来到了我们身旁。她的眼睛就像湖水一样,深不见底。在这样的目光下,小狐狸悄悄地躲进了蒲公英丛中。
「等他学会了人类的话语——」
我心想。
「等他学会了人类的话语——」
她静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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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0,0 @@
(Test)优美的丘丘语抒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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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9 +0,0 @@
如水的月光下,流泪的少年对清泉许下愿望。
远来的精灵客居无心的泉水之中,静静地倾听着无声的心愿。
泉水中的精灵并无悠远的记忆,也无深沉的梦想。她们来自水的精华,是无面目的天使之后裔。
因而,当好奇的精灵从清泉中现身,从泪滴中听到少年的心声,便立刻对这更加年轻而脆弱的生命产生了兴趣。
沉默的精灵伸出无形状的手指,轻触少年的额头与脸颊。同夜露一般冰凉,如失去的祝福一样柔软。
少年为陌生的感触惊醒,抬起头,正迎上精灵的目光。
「你能替我实现愿望吗?」少年问道。
泉水的精灵为唐突的发问惊讶不解,但她无法发声,只是轻轻点头。
少年心满意足地离去。
他未曾知道,泉水精灵是孤独的。她没有友伴与亲人,也失却了大部分智慧。
只有在泉水源源不断从石缝涌出,汇入池塘时,望着被涟漪击碎的月亮,她才渐渐获得思索的能力,渐渐能够模仿破碎的话语。
好奇的精灵张望着这个世界,带着纯净的爱与无知,带着幼稚的灵性。她为偷吃浆果的狐狸与松鼠而欣喜,也为遮蔽银河的乌云哀伤。
对于那夜的少年,一种复杂却不成熟的感情在她的心中涌流。
孤独的她既无力量也无智能,终究无法实现他的心愿。
但她可以分担愿望,从他的烦恼中汲取生命,与他一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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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 +0,0 @@
望着涟漪中破碎的月光,少年向泉水倾诉真心。
从他的话语中,她得知了他的许多故事。
而从她的沉默中,他为自己坚定了信心。
泉水的精灵懵懂地明白,这世界上的美好不仅有月光与浆果,令人叹惋的黑暗也不仅有遮蔽夜空的层层乌云。
少年向她讲述森林、城市与高墙,同她分享他的欢乐、哀伤与恐慌。
而在倾听中,她为自己所新生的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日渐着迷。
当少年为自己的无力烦恼时,泉水的精灵温柔而沉默地替他拭去泪水。从他的泪水中,她对清泉之外的世界又多了几分理解。
泪水汇入池水,精灵将之净化,转变成为少年带来好梦的醴泉。少年则忘记了清醒时的一切伤痛,在梦中的清泉与沉默的精灵相会。
每当此时,月光溶融的池水中,安睡的精灵也展露笑颜。
清露滋润着少年的美梦,少年的梦想也润湿了孤独的精灵。
在梦中,泉水的精灵为少年讲述着遥远的水之国度,讲述着蓝宝石般的家乡,浅唱着流放者的乡愁,叹息着离乡与归宿。而少年则成了沉默的倾听者,为她的遭遇而流泪,为她的幸福而欣慰。
就这样,泉水精灵在少年的记忆与梦境中获得了言谈的能力。
就这样,她与少年成为了无言不欢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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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9 +0,0 @@
当夜风停止吹拂,池中的月亮复归圆满,少年第一次听到了精灵的声音。
精灵生来便是比人类更加纤细而敏感的生灵,少年不禁为她哀歌一般温柔的语言入迷。
但精灵毕竟生来便是比人类更加纤细而敏感的生灵,透过少年的眼眸,她望见了无法隐瞒的思慕,与即将脱口而出的诺言。
突然间,精灵惊慌失措。
凡人的生命顽强却短暂,少年终将成长,终会老去。等到他褪去青涩与纯真,又将如何对待元素的纯净后裔?等到他年岁将衰,是否会自我责备,因一个幼稚的诺言而枉度一生?
泉水的精灵纯净而善良,但她并不懂得人界之爱。她未曾见识过人的奇迹,而只将千百年的变迁视作等闲。也正因此,她格外恐惧离别。
在人类看来奇迹般的守候,于元素之精灵看来只是短暂的美好。
而所爱之人的衰老,即使精灵的力量也无法挽回。
纤细的泉水精灵不忍目睹那一日不可逆转地降临,于是用一吻制止了少年。
少年何其愚钝,竟将精灵冰凉的拒绝之吻误以为对诺言的认可。
在那一刻,精灵下定决心终会忍心离开少年。
而少年则立下了永远陪伴在清泉旁边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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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 +0,0 @@
后来,再后来,少年渐渐成长,交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经历。
泉水的精灵依旧如同年轻时那样,为他安静地唱着每一首温柔的哀歌。
直到那一天,她终于离去,不再望向少年的方向。
泉水叮咚作响不再汇成语言,涟漪中破碎的月亮也不再在水面的脚印中复合。
泉水的精灵突然意识到,尽管找到了归宿,尽管经历了短暂的幸福,她仍然是孤独的。
不再是少年的少年没能意识到精灵的逃避,却将孤独归咎于自己。
「或许她只是一个幼稚的幻梦。」
听着清泉潺潺,他有时会这样想。
但那冰凉的一吻是真实的,就像曾戏弄她长发的夜风一般真实。
突然间,他意识到,即使与无数新朋友相交相别,经历过无数冒险与归乡,他仍然是孤独的。
于是,像多年前那样,少年的眼泪落入清净的池塘,打湿了破碎的月亮。
但这次,泉水精灵没有应约而来。
她固执地背过身去,宁愿自视为一个童年纯洁的梦,一个自遥远异乡流浪而来的暂居客,也不愿以近乎永恒的寿命辜负爱慕之人的约定。
传说每当大雨降下,落入池塘的雨滴中间总会混杂着泉水精灵的泪滴。
当少年终于老去,他依然对这样的无稽之谈深信不疑。
不幸的是,逃避真心的泉水精灵同样对这等事实无法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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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 +0,0 @@
猫咪
橘猫好,白猫妙。猫咪捕头嗷嗷叫。
瞪起两只大眼泡,害虫全都跑不掉!
枭总管
船厂监工打瞌睡,沉睡不醒轰噜噜,
远闻岩王闹肠胃,近听好似大野猪。
看海
大海看着真是美,蓝蓝一汪都是水。
长船恁多大船桨,好像大虾一排腿。
又看海
天天看海心里伤,时间长了眼酸胀。
作诗已有好几年,未尝有人来欣赏。
总有挂帆破浪日,好似大鱼翻江洋。
瞎眼不识真文才,早晚翻船沉大海。
夜间街景
街灯明亮似群星,满道小吃真开心。
可怜畅畅哭又闹,乱人眼来复闹心。
天衡山
天衡山,像大墙,璃月全港墙里藏。
拦妖怪,挡流氓,真是好大一堵墙!
港头春景
璃月港里霓裳花,一到春天结霓裳。
不知是花是霓裳,原来霓裳也是花。
咏杂碎
中原杂碎颇辛咸,吃得我要咧嘴喘。
「杂碎怎能这么咸?」我把疑问提一遍。
苏二娘,把脸变:「爱吃不吃,就是这么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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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0,0 @@
Olah! Olah!
Yoyo mosi mita!
Nye, nye mosi mita,
Yeye mosi gusha!
Mosi gusha, mosi tiga,
Yeye kucha kuc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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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0,0 @@
Biadam! Ye dada nesina,
Ye dada nesina nunu,
Nunu shato!
Shato celi, shato lata,
Ye dada nesina,
Nini zido!
Nini zi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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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0,0 @@
Gusha, gusha,
Gusha muhe kucha.
Kucha mita pupu,
Pupu si kucha mita.
Mi mosi mita,
Ye mosi gusha,
Kuc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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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7 +0,0 @@
本手册是西风骑士团共同的指导纲领之一。西风骑士团成员应认真阅读本手册内容,并在生活与工作中严格自我规范,以合格的言行为蒙德的民众服务。
作为西风骑士团的一员,我们首先应当尊奉骑士的三大美德:谦虚,诚信与自律。这三重美德是蒙德自由的三大支柱——谨记,没有责任的支撑,自由则无从谈起。
骑士美德的最直接体现在于日常的言行。因此,本手册为各位骑士提供了正式周全的语言行为规范与指导:
一、
身为西风骑士,应当时刻保持机警,不对任何可能威胁蒙德的事物掉以轻心。当公民有需要时应当主动伸出援手,服务民众正是西风骑士团的本职工作。
二、
在面对远道而来的客商时,一定要表现出尊重与礼貌的态度。不得在交流中展现怀疑与敌意,即使对方看起来真的很可疑。
用语范例:
「蒙德欢迎您,陌生而可敬的旅行者/旅人/客人!烦请说明您的身份与目的地,西风骑士团将为您的安全提供保障。」
*谨记:一定要使用敬辞称呼。
反面范例:
1、「喂站住可疑的家伙/鬼鬼祟祟的人/异乡人/来路不明者,说明自己的身份!」
2、「欢迎来到风与牧歌之城异世界的行者/流浪的野兽/正在孕育的风暴。」
*切记:请克制粗鲁无礼的言辞,尤其不要使用可能令客商感到困扰的怪异名词称呼他们。
三、
请不要在公民与客商面前表现出怠惰与厌倦,合格的骑士应当时刻准备着为民众奉献自己的剑与汗水。因此在休息、娱乐或百无聊赖时,也应当表现出一个合格骑士的风度,时刻做好投入工作的准备。
用语范例:
1、休息时「我需要检查蒙德的安全死角时刻为安全负责。」
2、饮酒聊天时「身为骑士了解大家的日常需要是应该且必要的。」
*谨记:即使手头真的没有工作,也不应懈怠。
反面范例:
1、站岗时「如果有喝不完的苹果酒就好了。唉……」
2、休息时「诺——艾——尔——
*切记:代理团长已经指示诺艾尔记录并上报任何支使她代为完成工作的怠惰骑士。这种违规行为将会换来削减假期及津贴的惩罚。下次偷懒之前请先想想代价是什么。
四、
尽管蒙德是以酒为豪的城市,但身为骑士应当有自律的自觉,不应在岗位上醉酒,尤其严禁劝说或引诱未成年人饮酒。
*注意:骑士团的未成年成员不得饮酒,出入酒馆等场所应当有成年同僚陪同。
五、
(近期增补)由于近来愚人众在城中的活动愈发频繁,骑士团成员不应在非执勤期间与外人透露任何关于骑士团部署与活动的信息。
六、
在无可预料的灾难发生时,身为骑士应当以身作则保护蒙德的民众与财产免遭侵害。在面对民众的询问时,也应当保持安然冷静,同时提醒民众注意自我保护。
用语范例:
1、「请不用惊慌西风骑士团一定会倾尽全力保卫蒙德的
2、「面对危险时请不要慌张可以双手抱头并蹲下、护住要害部位。然后在骑士团指示下快速有序前往安全地带。」
3、近期增补「请放心即便法尔伽大团长此刻不在蒙德西风骑士团也能够迅速漂亮地解决这场危机。」
*切记:第三条仅限大团长缺席时使用。
反面范例:
1、「是从没见过的情况呢…」
2、「这样规模的灾害即使是骑士团也会很棘手吧…」
*谨记:即使情况真的未曾预料,也尽量不要在民众面前表现出茫然的情绪,或对西风骑士团实力的质疑。
七、
面对远道而来的客商时,请主动友善地介绍蒙德城的服务地点与知名景点,并向有需要的客商提供相应协助。
用语范例:
1、「如果您是第一次来我推荐您到蒙德城大教堂看一看。」
2、「当您感觉疲劳的时候不妨去『天使的馈赠』酒馆尝尝蒙德闻名的好酒。」
八、
对于同僚和伙伴,也应当谨记谦虚与真诚的美德。在同伴面前应当保持谦虚的态度,并且相待以诚。骑士团成员的手足情谊与团结一致,是西风骑士团最坚实的后盾。
用语范例:
「真是精彩,刚刚的战斗令人大开眼界!」
*谨记:语气不必过于夸张,足够表达尊敬与友谊即可。
九、
身为蒙德的守护者,风神的坚盾,西风骑士团成员应当以身作则,绝不可触犯蒙德城的各项规章制度。若在非执勤期间造成任何公共财产或公民财产损害,经评估后从薪水与奖金中依比例扣除相应损失额。没有正式薪水的未成年成员则以一定期限的禁闭惩罚代替罚款。
*注:蒙德地区任何水域的鱼类都属于公民的公共财产,禁止以任何理由加以破坏!
十、
西风骑士团的成员应当时刻保持警惕,对陌生人物持审慎之心。即使对方并无恶意,也应向其人说明利害,友好坚定地解释蒙德城的规章与风俗习惯。
*(近期增补)切记:应当加倍小心关注形迹可疑的他国外交人员。
十一、
西风骑士团的成员同样应当密切关注天空中的情况,防止风之翼飞行事故发生。骑士团成员应核查飞行者执照是否齐全。如果发现蒙德城内有违规飞行者,则应及时喝止,必要时加以控制。
*即使是骑士团内部成员在非执勤期间违规也不应包庇,必要时可吊销其飞行执照。
附录:骑士团规范术语参照表
1、骑士美德
西风骑士的三重美德乃谦虚,诚信与自律,三者相辅相成,共为一体。骑士团成员应当切记。
2、敬辞
西风骑士团是蒙德自由公民的公仆与外来客人的服务者,因此在面对平民时,应当首先以敬辞礼貌相称。礼仪修习是骑士的必修课之一。
3、职责
西风骑士的职责是服务蒙德民众,守卫蒙德自由。在日常言行中,骑士团的正式成员不应任意戏言责任与荣誉,以免玷污骑士的尊严。
4、风之神
(近期增补)风神巴巴托斯是风与牧歌之神,是蒙德自由的守护神,也是蒙德人信仰的核心。西风骑士团应共同守护其意志,在自由受到威胁时为之而战。
*由于西风骑士团及教会内部某些成员对于风神信仰无所用心,该条术语很有必要加以增补。
5、愚人众
至冬国派驻本地的外交官与特务人员,享有外交豁免权利。行事神秘诡诈,目标晦暗不明。
*应当加以格外小心,如发现可疑行为,请及时向总部报告,注意自我保护。
6、深渊教团
自深渊而来、古老神秘的敌人,其来源与动机皆不可知。在蒙德周边偶有活动。
*这些敌人极其危险,如若遭遇,请及时通知总部其出现地点与动向,注意自我保护。
7、风龙废墟
(近期增补)蒙德西北方的古城遗址。曾经是传说中高塔暴君的都城,但近期被风龙特瓦林占据,成为其临时避难所。因此这片遗迹近来定名为「风龙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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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9 +0,0 @@
小狐狸不断地回头向我们挥手,一边走向远处。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白点,混在蒲公英海中,慢慢地不见了。
在他消失后,狐狸转向我,向我走来。
一步两步,离我越近,狐狸就变得越高大。
当她走到我面前时,狐狸居然变成了一个人。
是个个子高高的,脖子长长的,皮肤白白的人。她的眸子就像湖水一样,亮晶晶的,就像碎了的宝石。在夜里,就像透过树叶落在湖面上的阳光一样。
「真是个美人。对了,就像我很久以前喜欢的姑娘。虽然我已经不记得她的名字了,但那双眼睛,一定是她。」
我心想。
戏法也好,狐狸变成人也好,和那双像湖水、像宝石的眼眸比起来,都不算什么。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在无边无际的蒲公英海中站着,什么也没说。
最后,我按捺不住,开口说:
「这就是你要教给我的,狐狸的变化戏法吗?」
「是的。这么长时间来,十分感谢。」
她俯下身子,对我鞠了一躬。长长的黑发从肩膀上像水一样流下来。
虽然和小狐狸道别让我的心里空落落的,但一想到能学会变化的戏法,又兴奋了起来。
等学会了戏法,我就能变成鸟,在天上飞,能飞多高呢?还能变成鱼,一直游到从来没去过的马斯克礁。
「啊啊,还能用来打猎,」我不禁想道,「再也不用吃没有肉的萝卜炖肉了。」
「那么,请您就这样站定不动。」
她绕着我走了一圈又一圈。每走一圈,她的身形就变得更加高大。
不,不止是她,身旁的蒲公英也变得更高了。一开始只到我的脚边的蒲公英,变得越来越大,很快没过了我的腰,最后变得像参天大树一样。
当我感到不对劲时,才发现,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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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3 +0,0 @@
——潮起——
皓月当空时分,船歌徐起。
璃月港曾有驾艨艟巨舰猎杀海兽者,被人们称为「船师」。
船师们在船体装饰着海中巨兽的骨骼,以示无所畏惧。但船员们悠扬的船歌中却罕有关于猎杀海兽的内容。这并非因为船师们不喜沽名钓誉,吹嘘猎绩;而是因为在大海尚不平静的年代里,船歌中出现血水之辞实属不祥。
有这样一位手执大剑的船师,在遍布礁岩、暗流汹涌的遥远海域出入自由,在风暴和海兽的咆哮声中肆行无忌。冥冥诸海之下的黑暗世界,于他而言是了无边际的猎场,作乱一方的海中巨兽往往成为他的战利品,高悬在船舷边上。
但横行波涛的船师却似乎从来不懂常人的苦乐,他的日子里只有漫长的搜寻与猎杀,与腥涩的海风、阴郁的鲸歌相伴。船员们对他畏惧大于爱戴,往往为他身上虬缠海草一般的气息而惴惴不安。狂暴的远海中,船师的快船永远在沉默而冷酷地前进。
只有那永远坐在高耸船艏上的少女能够令船师的目光稍稍温柔。沉迷涛声的少女是他的领航,共鲸歌同唱,引导斩风破浪的大舰航向巨兽出没的海域。
领航的少女以歌祭海,向每一丝海风与每一缕波涛致敬——
「与我共倾听那巨鲸沉吟,同听涛响。
「待到海流风向正确时,向深海起航。
「敬那早已故去的神灵,敬我的旧主,
「请让我将纷乱的洋流编织成为海图,
「指引每一个魂灵,皆安然重返故乡。」
歌声既落,船师欣然呼号起航。巨舰缓缓离开港湾,向着晨曦投下的碎光逐浪而去。
如同此前的每一日,这便是船师浮浪故事的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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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 +0,0 @@
——狂涛——
「与我同行入风暴渊薮,听那冥海沉吟。
「待到海流风向正确时,向大漩涡徐航。
「我听见故主的呓语,祝福着她的后嗣:
「请让她们安然渡过烈风与旋流的狂舞,
「令海兽的巢穴,向勇士们的鱼叉动摇。」
在翻覆海天的风暴中,恒久的船歌未曾被遮蔽。少女的嗓音与惊涛同调,指引着船师避开危险的暗流,直向风暴中海兽翻腾之处冲去。
穿越滚转的漩涡,在雷电与风柱之间穿梭,巨舰闯入巨兽肆虐的领海。在映天的雷光中,船师举起大剑,毫无畏惧。
顺着船师的目光,船员们这才注意到,黑暗的浓云中未被雷光照亮的暗影,正是那连携远山的庞大之躯。与大漩涡中央如山脉般可怖的身影相比,舰上装饰的兽类骨骼仿若幼崽。
仿佛要向如幕墙般宏大的魔躯上发泄凡人的一切恐惧与妄想,随船师的命令,舰侧巨弩陆续击发,磐岩弹丸与带倒钩的玄铁鱼叉在海兽的躯体上留下了可怖的伤痕。
海中恶兽因剧痛而狂啸,翻腾起赤红的巨浪,猛力拍打艨艟船身。巨舰险被海兽的冲击掀翻,甲板因汹涌的赤色潮水而难以行走。水手们浸没在腥臭的洪流中,咒骂着司掌一切元素的诸多神灵,徒劳地将磐岩与利矛向巨兽射去。
冷酷的船师从不为命运交付的敌手恐惧,船艏的少女亦以歌声回应海兽的咆哮。巨舰围绕着巨兽、顺着乱流旋圜;承受着利齿与毒爪的冲击,用弩炮、鱼叉、投石,乃至凡人的血肉之躯发泄着惧怖与怒火。
待到海兽的巨躯伤痕累累,海面上触须与利爪断裂殆尽;船师的大舰也已经疲敝不堪——半数桅杆已然折断,半数弩炮已经支离,半数船员成了恶兽的晚餐,甚至他引以为傲的大剑也已折为两半。这是一场必败的挑战,如同幼童挑战巨人那般。
重伤的海兽深知敌手已失去威胁,于是浮上海面,旋开利齿满布的巨口,欲将动弹不得的巨舰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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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 +0,0 @@
——潮息——
月亮被黑云遮蔽的时刻,船歌未息。
暴风渐止的海面上,破碎的巨舰缓缓滑向深渊。
海兽螺旋状的巨口大开,体腔内传出沉雷般低吟。海中恶兽心满意足,张开坚硬的礁岩眼睑,想要最后一见不自量力的对手,却将脆弱的巨眼暴露给垂死的船师。
他望见了绝佳的机会,而透过他渺小的双眼,海兽望见了比海渊更为黑暗的心。
风暴的最后一道闪电点亮天空,巨舰的船艏在巨兽的旋齿之间裂成两半,又被搅成碎片,就连龙骨的尖叫也被浪声淹没。
接着,一切复归黑暗——直到狂怒的咆哮又在黑暗的海面上响起。
船师将断剑深深刺入海兽的眼中,一次接着一次,直至秽毒的狂潮溅满他的全身,直至断剑的利刃也断在巨兽破裂的眼球里。
当船师被无数锋利的指爪掣住,面临凶险的命运之时,他依然在用拳头、牙齿和指甲战斗着。直到他将被海兽的利爪撕成碎片时——
熟悉的船歌随着咸腥的风而来,海兽暂缓了动作。
「与我同咏唱海洋的离歌,我喜悦的歌。
「待到海流风向正确时,我将与他别离。
「我听见故主的召唤,源泉正待我归去。
「请记住我与失却的主人,重复这旋律。
「终有一日,你会寻得我,沉睡于渊底…
「——或许在那时,你也已被深暗漩涡吞噬。」
海中巨兽的触须如御座般盘虬升起,歌唱的少女正仰卧其中。任利爪刺破皮肤,触须钳紧手腕,任衣裙在海面飘散,她仍向船师唱着告别的歌。
然后,少女被海兽温柔地拥入黑漆的海中。
在海洋被无常灾祸统治的时代,浮浪之人朝生暮死。
船师在陌生的商船上醒来,他已失去了自己的船与所有船员,徒留满身疮痍,与一个永远回荡着空灵船歌的深海旧梦——
「待到海流风向正确时,我便出海为她寻仇,沉迷涛声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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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 +0,0 @@
众所周知,劳伦斯是声名狼藉的大贵族家族。
贵族们不事生产,依靠着压榨百姓,维持着极其奢华的生活。
为政残暴、生活荒淫、压迫百姓、作恶多端,简直罄竹难书。
民众对贵族们的贪婪无度极为不满,不过大家都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荻特里希是个贵族少爷。
不过因为他还太年轻,所以并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甚至他的剑术在贵族中也能算得上精湛。
如果一定要挑什么毛病的话,那就是他脾气不怎么样,还觉得自己是宇宙中心,一切皆应围绕自己而转。当然,这是贵族公子哥们的通病,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他的姓氏——劳伦斯,注定让他被划分入混蛋的行列中。
现在,这位混蛋少爷决定做出他这辈子第一件混事。
早些时候,他翘掉了大魔导师的元素原论课,打算出城游玩。但在路过平民街区时,见到了一位金发蓝眼的少女。
荻特里希描述不出来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情绪,只感觉心跳声从未如此吵闹过,且不受控制。
「大概这就是母亲大人对她的猫咪一样的情绪吧。」
荻特里希心里暗暗想着,忍不住往那位少女所在的地方走去。
可惜这位平民少女对他兴致缺缺,在他说明身份之后居然面色如常,不见丝毫情绪波动。
所以他决定在夜里去将这位不知好歹的民女掠走。
「抓来之后,就把她关进笼子里吧!像母亲大人对待那些不听话的猫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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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8 +0,0 @@
平民少女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来到城里的。她的浅金色长发如同春日暖阳,浅蓝色的眼眸闪闪发亮,就像是波光粼粼的午后水面。很难想象这样一位少女是怎么只身一人从魔物肆虐的郊外,跋山涉水来到了城里。
「将她当做可疑人士,简直就是对她的美貌的侮辱!」
醉倒在酒馆的守门士兵坐在嘈杂的人群里大声嚷嚷着。他今天守门时收获颇丰,足够在酒香中醉到天明。
「你不过是被人家的美貌晃花了眼!」
边上的人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才不是!我是那种好色之徒吗?我是被这个晃花了眼!」
士兵摇了摇手上的金币袋。
「好家伙,那今天你请客!」
「请客就请客!就怕你一杯喝完就倒下!」
……
于是这位自称芙莉的游学者顺利在城里安定了下来。
芙莉说话语调柔和、声音平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坊间渐渐流传开了一个传闻。据说只要和芙莉说上几句话,晚上就能做个好梦。
除此之外,新来的少女似乎并没有给城里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毕竟居民们每天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眼前的苟且生活,还有来自贵族的源源不断的压迫。
「呀,本来以为是很简单的事情呢。没想到已经变成这样子了……」
灯光昏暗的室内,芙莉歪头托腮,坐在桌边,手指上似乎缠绕着什么。她说话的语气仿佛念咒一般,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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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9 +0,0 @@
是夜。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野兽的嚎叫声,似乎是狼。
芙莉在床上坐着,掀起了长长的衣袖,露出了一条白骨森森的蛇镯臂环。
蛇头栩栩如生,咧开着嘴露出尖牙,仿佛下一秒会扑向猎物的脖子。
蛇身蜿蜒缠绕在她的胳膊上,在魔法灯的冷光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我亲爱的妹妹,晚安。」
芙莉轻轻拨动了一下臂环,小拇指在蛇尾之间穿梭,像是在和蛇镯亲昵地玩闹。
不一会儿,魔法灯熄灭了,整个房间坠入黑暗。
黑夜会给芙莉带来无限的力量。
所以,几乎是在陌生气息侵入房间的那一瞬间,芙莉就察觉到了。
荻特里希在黑灯瞎火之中,小心翼翼收拢衣摆到处摸索的样子,全都被坐在床边的芙莉看得一清二楚。
对于芙莉来说,忍住笑声在此时变得比大型催眠术更难,不过好在荻特里希已经来到了眼前。
荻特里希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双动人眼眸。
只是,和白天的浅蓝水面不一样,此刻,芙莉的双眼似乎也染上了夜色,毫无波澜,如同静寂深海。
「把这杯子里的水喝掉。」
这是荻特里希在意识模糊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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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6 +0,0 @@
杯子从手上跌落,荻特里希倒了下去。
芙莉蹲下来,取走了荻特里希腰间的佩剑。
手掌抚上剑柄又松开,镶嵌其上的一枚黑色泛光宝石便落入了她的掌心。
「专门把永夜之眼送上门来,谢啦。」
说着,她从胳膊上扯出蛇镯,直接将黑色宝石投入蛇口中。
鳞片与血肉从头骨处开始飞速蔓延,不一会儿一条黑色的小蛇从芙莉的手上蜿蜒落地,开始变大,最后化为一条红眼黑鳞的巨蟒,占据了几乎整个房间。
芙莉伸出手,魔法灯便亮了起来,巨蟒开始缩小缠绕回她的胳膊上。
「嗯?躲起来了吗?」
芙莉转头看向床底。
床底下是——
一条狗。
似乎被刚刚的巨蟒吓到了,狗颤抖得厉害。
「呀,本来想要把你变成狼的,结果变成了狗。抱歉啦!」
芙莉说着道歉的话语,但是语气里毫无歉意。
荻特里希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跑到床底下躲避完全是本能。
这才回过神来,听到芙莉的话之后,荻特里希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就算用尽全力,也只能发出「汪汪汪」的声音。
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荻特里希慌了,立刻从床底下蹿了出来。
不管荻特里希在穿衣镜前上蹿下跳多少次,哀嚎悲鸣多少遍,那位贵族少爷都已经回不来了。
荻特里希转身对着芙莉呲牙并扑了过去,芙莉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双手交叠抱胸看了它一眼,它立刻没办法继续向前,不管如何挣扎都没用。
「这可不是面对淑女应该有的礼仪哦。本来想直接放走你的。嗯……但是现在看来,你似乎很需要教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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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2 +0,0 @@
「再重新自我介绍一遍吧。我是诺特芙莉嘉,或许我的称号你会更加熟悉一点。人们经常称呼我为暗夜魔女。」
诺特芙莉嘉说着,她的温柔的浅金色长发开始慢慢变暗,最后化为一片漆黑,融入窗外夜色之中。犹如蓝天一般的眼眸迎来了黑夜,化为漆黑。
「现在,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当然,我会好好教导你的。」
诺特芙莉嘉蹲了下来,给荻特里希套上了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项圈。项圈随着荻特里希的挣扎渐渐缩小,最后稳当地停留在它的脖子上。不管它怎么甩脑袋,或者用爪子挠,都没办法移动项圈一丝一毫。
「唉,真是浪费了不少时间呢。抓紧走吧。」
诺特芙莉嘉起身朝城外走去。荻特里希铆足力气,呜咽着想要逃往贵族庄园的方向,但是无济于事,项圈似乎能控制住他的身体,只能跟着诺特芙莉嘉走。
诺特芙莉嘉瞥了一眼不情不愿跟着自己的荻特里希,手指勾住头发打了个圈。
「虽然看着你挣扎很有趣,但是真的太吵了。如果你想要试试看我的新法术『寂静之夜』的话,不妨再多叫几声。」
似乎整个世界都瞬间安静了下来。直觉告诉荻特里希,绝对不能成为她新法术的实验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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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9 +0,0 @@
在簌簌作响的翠绿幕墙之间,蛙声与蝉鸣交织之处,山岩缺口下的潮湿地带,是竹林枯败的一角。
轻策山的竹林中,多有鬼狐故事流传。
霪雨过后,竹叶间露滴奏鸣。少年急匆匆走过林间小道,左曲右转,攀上潮湿的山岩,又走下覆着青苔的石板路。任草藤牵绊他的步伐,叶片划过他的皮肤。在轻策山的绿竹之间,在山岩缺口下的角落,少年来到一小片枯败的地界,稍事休息。
庄里的长辈说过,霪雨霏霏的季节是狐狸娶亲的好时节。只有小孩子能看到送亲队伍和狐狸新娘的大红轿,听到一路上吹吹打打的鼓乐,在竹林中好不热闹。
长辈还说过,小孩子可不能靠近那队伍
「若是靠得太近,会被狐狸把魂摄去的!」
村里的长辈这样说过。
「把魂摄去了,又会怎么样呢?」
「若是被狐狸把魂摄去了,那可就永远也不得翻身了呀…说不定就让狐狸做了唢呐、做了铙钹,敲啊,打啊,从此不得安生……」
这样说着,长辈还不忘作出敲锣打鼓的姿态,吓唬后生。
等到稍稍长大,少年不再相信无稽的鬼故事。在飘荡的仙灵指引下,他穿越翠色的迷宫,沿途却只听得几声狐鸣,这些深藏竹林的狡黠生灵几乎从不会在草率路过的来客面前现身,更不用提热闹的送亲队伍了。
少年颇感失落,踢开脚边的卵石,踏过天成的石阶,继续向竹林深处走去。
长辈曾说过,这片竹林生长的地方,曾是被岩神的伟力征服的故国。可岩神生得什么样子?岩神是否有手有脚,有人的面目?或者,岩神是否与遍布河边的石人石兽一番模样?
定期进城贩卖药材的采药人们每年都会带回请仙仪式的消息,为大家讲述一年一度岩神降世的盛景。但好奇的孩子们总是希望能亲得一见那尊山庄祖祖辈辈崇拜的巨神。
轻策山的永固是岩神的恩赐吗?祖祖辈辈在平静中老去的生活,也是岩神的先定?
这些疑问的答案只在山庄之外,与山中那个逐渐老去的世界隔着一片竹林。
怀着疑问与期待,志在波涛的少年在竹叶分割的碎影间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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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6 +0,0 @@
翠绿的竹幕间,迷路的少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同伴。
「怎么,迷路了吗?」
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嘲讽的轻佻。
少年转过身去,却看见一个修长的白衣女人。她站在汩汩的清泉边,蓑衣上珠光闪闪,金色的瞳眸与夕阳投下的散碎光彩相融。
庄里的长辈说过,清泉中曾有白马跃出,化作仙人助岩王征战。
但从没有谁说过,那是何处的清泉,一跃而出的优雅仙兽名讳为何。
更何况,面前的这个女子并不像是什么仙人,除了那双摄人的金色眼睛。
再说,从来没有听说过仙人下雨也要披蓑衣的。
「原来是个傻子。」
白衣的女人狡黠地笑起来,金黄的眼眸弯成了两轮新月。
「你才是傻子!」
少年生气地回击道。
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仙人,哪有说起话来如此难听的仙人!
「我想要出门冒险,出去做水手,亲眼看看帝君的巨岩枪是什么模样!」
「……结果刚出门就在竹林里迷了路。」
女人波澜不惊地接道,眼睛带着淡淡笑意,格外令人气恼。
「我不是……」
「少嘴硬了,来,我带你出去。」
女人笑着,伸出手来,她的手纤细洁白,映着竹叶间漏下的点点暮光。
「……谢谢。」
少年牵起她的手,触感冰凉湿润,就像山中的清雨,就像被露珠打湿的竹笋。
夕阳渐渐隐入山脊,余晖在青色的天空一闪即逝。
庄里的长辈说过,当夕照消逝,山林阴气浊重寒凉,最易孳生妖鬼。
众妖鬼生自早已死亡的过去,是亡者的怨憎与不甘凝成的恶灵。被它们缠绕的竹木会渐渐枯败而死,被它们缠上的人也将憔悴昏沉。
「有些时候,它们会请求路人做不可能达成的事,然后令他们自陷绝境……
「还有些时候,它们会给无辜的过客引路,终点却是妖魔的巢穴。
「所以啊,小鬼头,出门远行可千万不得掉以轻心!」
庄里的长辈如是说着,教训般拍拍他的脑袋。
这么想来,她莫不是山林里的妖鬼?
少年心中忐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
女人回过头来,背着月光的阴影中,金色的瞳眸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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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5 +0,0 @@
当我感到不对劲时,才发现,我已经变成了一枚蒲公英。
当然了,就算我想抗议,蒲公英是没有舌头,也没有嘴的,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像巨人一样的她,把我那束蒲公英,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摘下。
「蒲公英,蒲公英,跟风一起,到远方去吧——」
狐狸念念有词地说。
然后,呼地一下,把一束蒲公英的种子都吹散了。我也被卷在暴风中,远远地飞走了。
在旋转中,我感到头昏脑胀。那双像湖水中的宝石般闪亮的眼眸,也和我的意识,和我听见她许下的愿望一样,离我越来越远。
「——让我们狐狸都变成人吧,风神啊。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用害怕人的弓箭和猎刀了。」
……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村子后边的林子里。
林子里郁郁葱葱地长着好多好多的树,树的中间是一个小湖。
湖就像蒙德大教堂的玻璃,每天都擦得亮闪闪的。
太阳透过树叶照进来,落在湖面上,就好像碎了的宝石藏在湖水里一样,可好看了。
那天的天气凉飕飕的。我背着弓在林子里打猎,走到湖边,看着亮闪闪的湖水,不知怎么就想起很久以前喜欢的姑娘了。
我已经不记得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只觉得她的眸子一定像湖水一样,亮晶晶的,就像碎了的宝石。
是啊。当时我一定是看着闪闪发亮的湖水,恍了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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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 +0,0 @@
轻策山的竹林,夜晚总是来得很快。
从竹林下仰望,银色的月亮被锋利的竹影切割得支离破碎,在蛙声渐歇,蝉鸣渐隐的地方,在银色月光照亮的角落,几棵新笋刚刚冒头。
轻策山的竹林中,多有鬼狐故事流传。
入夜时分,白衣的女人为少年讲述了许多故事。都是些很古老的故事,但少年未曾听过。
「在久远的过去,夜空曾挂着三轮明月。她们是三姐妹,寿限比岩神更长,生辰比璃月港的基岩更为古老。
「月亮是诗与歌的女儿们,也是月夜的君王。她们驾着银色的高车巡游,每过一旬,便由一位姐妹接替另一位的王位。如是周而复转,直至大灾祸降临的那一天。
「三轮皓月有同一个爱人,是司晨的星辰。只有白昼与夜晚相交的一刻,三姐妹之一才得以穿越渐隐的星斗,临幸晨星的寝宫。之后,随着曙光初现,夜的君王又匆匆驾着高车隐去。
「三位姐妹对唯一的爱人付出同样的深情,就像她们对彼此的深情。那是颠覆天地的大灾降临之前的事情了。
「后来,灾祸掀翻了君王的高车,摧毁了星罗的宫阙。夜空的三位姐妹反目成仇,不得不以死作别,却只有一位留下了苍白的尸身,放射着清冷的光芒……」
女人仰头望向竹海间的皓月,修长的脖颈被镀上了银光,金色的眼眸闪亮。
「狼群是月亮的孩子,它们始终记得大灾祸与随之而至的悲怆。因此每逢月圆,它们便为主母的命运哭诉……也正因此,那些与狼群生活的孩子们,会将晨星——月亮幸存的爱人,称为恸星。」
「这样吗……」
少年一时无语。
那是庄里的长辈从未讲述过的故事,或许即使最年长的长老也从未听闻过这些传说。它们比狐狸娶亲、妖鬼缠人的故事要更宏大,却又不如岩王镇妖之类的传奇生动。更像是一场虚幻荒唐的大梦。
「这是没有发生过的故事,是被人们遗忘已久的传说。」
白衣的女人轻轻抚过少年的头发,垂下眼睑,眼中的黄金色彩黯淡了一些。
「在仙祖定乾坤于一尊之前,曾有众神漫步大地,诸多仙人也曾在此立命。但在那之前呢?
「只有残破的记忆,记忆的碎片又化作故事,故事变成口口相传的传说……
「这些超越凡世的古老记忆,即使是神灵或仙人听闻,也会为之感伤吧。」
女人深叹了口气,却发现身边的少年早已沉入梦乡。
「真是……」
无奈地笑笑,女人将蓑衣解下,披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夜,少年梦见了三轮明月的夜空,与高车停靠的星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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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 +0,0 @@
当天色渐明,少年被轻轻唤醒。
被鬼狐故事缠绕的竹林,曦光中闪烁着白雾的影子,仿佛飘逸的马尾。
女人牵着少年的手,向着日光穿破竹林的方向走去。左曲右转,穿过蚊虫孳生的草丛,登上湿滑的青绿石板,攀下隐藏在竹影中的山岩,她引领着他来到了竹林的出口。
「我还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姓甚名谁?」
少年问道,他对昨夜的故事意犹未尽。
「……」
女人转过头来,背对着晨光,瞳眸闪烁着金色光芒。
她只是对他笑笑。没有说话。
多年后,不再是少年的少年重又回忆起这一刻,那时他才会明白:她与他的分歧有如山渊。他命中注定要离开故乡前去璃月港,寻求岩神所赐的财富;她的命运则是避世隐居,远离威严慈爱的岩之巨神的目光,守护那些甚至被她自己逐渐遗忘的古老故事。
于是,少年与白衣金瞳的女人分道扬镳。
他打点行囊向繁华的港城走去,而女人默默伫立在竹林边缘,摄人的金瞳似乎已预见少年许久以后的命运——当他老去,厌倦海面或人世的一切风波,终有一天会回到这座慢慢步向安乐终末的山庄。
晨阳的朝霞中,少年听到嘶鸣与远去的蹄声。
转头观望,身后空无一物,只发现肩头落了一缕白色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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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 +0,0 @@
在蒲公英酒的国度,大话与流言随醉气远扬。
在胡闹的醉鬼中间,那些夸张的传说总能流传到更远的地方,就像醺醉时的胡言,或七歪八斜的步态那般,虽笨拙却也有趣。
传说在过去的某个年代,蒙德曾有一位著名醉汉。像赶上休猎期的清泉镇猎人那样,他酒量不小,但每饮辄醉。不把口袋中的酒钱花光,绝不会离开酒馆的吧台一步。
某夜,醉汉方畅饮完毕。正踉跄归家之际,头晕眼花的他误入了狼的林地。
今日的奔狼领是王狼的领土,有理智的外来客大多会被这片森林肃杀的气氛吓阻。据老猎人们说,那是因为北风的王狼聚集着群狼的魂灵,防止外来者闯入不属于他们的土地。
但在那个遥远的时代,群狼的领主尚未随北风降临那片森林,为狼族带来秩序与安宁。那片森林曾是野狼自由争斗的场地,在人类所未知的树影间隐匿着它们血腥的游戏。
就这样,蒙德城的知名醉汉闯进了狼林。
黑暗的林影之中,醉汉不顾绊脚的草藤与恼人的树枝,蹒跚而行。
很快,一双绿光闪烁的眼睛盯上了他。
那是一条孤狼,它静静地跟随在醉汉身后,一边心里暗暗嘀咕着:
「怪哉,怪哉!」
数百年来,从未有人敢进入狼林,无论是全副武装的骑士,还是衣装褴褛的逃犯。即使恣肆的贵族也不愿将奴隶流放在这片森林,生怕此种冒犯会激怒野蛮的狼群,为自己的领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家伙竟然敢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实是怪哉!」
孤狼嘀咕着,一边忍受着醉汉熏天的酒气,一边在他身后紧紧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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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9 +0,0 @@
众所周知,狼的嗅觉比人类更加敏锐,也更敏感千万倍。
在追踪猎物的同时,浓重的酒气也把孤狼熏得几乎窒息,绿色的双眼很快便眼泪汪汪了。
「哼…」
生于原野,长于森林的孤狼从未接触过人类的文明,尽管曾隔着果酒湖偶然嗅到淡淡的酒香,但却并不能完全理解这气味所代表的东西对于人类有何意义。
「这家伙或许和鼬鼠是同类,他早就发现了我,现在正放毒屁逃命呢!」
孤狼这样想着,忍着熏天的酒气,稍稍加快脚步,在醉汉身边的阴影中观察着他。
狼是谨慎周全的野兽,但喝醉的人不是。
酒令人昏沉晕眩,有时却又会让人格外敏锐地察觉到风向的细微变化。
也不知怎么的,醉汉发现了一直跟随左右的孤狼。
或许是因为孤狼被醉汉的酒气熏得晕头转向,再也顾不得脚下松针断裂的声响,才会失态被猎物发现。
「你是谁,你也在这里找厕所吗?」
醉汉揉揉惺忪的眼睛,问道。
「人类,你又是谁?身上如此臭烘烘的!」
狼耸耸鼻子,呲着牙,威胁般地答道。
听到孤狼沙哑的嗓音,醉汉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来了兴趣:
「朋友,虽然我不知怎么惹到了你…不过我们蒙德人的老传统是喝酒最忌无聊,趁着今夜的月光,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了。」
说罢,他打了个醉嗝。
孤狼本想不顾这些醉话,一口咬断醉汉的喉咙。
但闻到刺鼻的酒气,它便难以提起胃口,于是不情愿地答应了下来。
「哼,转念一想,我也不是那么饿得慌…不如听你废话一番。」
醉汉伸个懒腰,惊动了几棵小小的蒲公英。
然后,他开始了今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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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0 +0,0 @@
相传在遥远的荒原上,有一条独狼游荡。
它曾是狼王,曾经率领自己的部族寻觅家园,捕猎与战斗…那时的生涯在它的身上增添了数不尽的伤疤。
它带领自己的种落越过原野,途经古老的宫阙废墟,穿越魔怪与仙灵的领地。
荒原是残酷的,随着狼王日渐老去,群落随之渐渐流散。年长日久,整个种群只剩下了一条衰老的孤狼。
传说中的荒原是没有神的土地,这里只有古老的魔神留下的鬼魂残迹,与往日仙灵空空如也的宫廷。当孤独的老狼经过一座灰色宫殿时,一阵乐声吸引了它。
「我从未听过如此悦耳的鸟鸣或虫叫,甚至忘记了腹内空空之苦。」
于是,狼步入灰色的厅堂,踏过遍生的杂草,又途经破碎的石棺,其上旧主的肖像依然清晰可见。
走进一方内室,孤狼遇到了奏乐的少女。
她的肌肤如同灰烬一般苍白,眼眸低垂,纤细的手指抚弄着脆弱的鲁特琴弦,正在弹奏一首早被遗忘的哀歌曲调。
狼坐在苍白的少女面前,一时间忘记了饥渴与孤独的滋味,静静倾听着少女无声的歌唱:
「往日秋夜的蝉鸣,是放逐者的吟唱,是人类最早的歌。
「他们失去了一切形与神寄宿的家乡,只剩下歌与回忆。
「最后的歌者,最初的仙灵,弹奏着终曲,坐在天使的厅堂。」
森林中游戏的小小仙灵也被她的歌声吸引,纷纷向她致上敬意。
「那是什么歌?」
狼不解发问,它听得懂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音符;但她的语言是它从未听过的,与任何生灵迥异。
「是仙灵的歌。」
苍白的少女轻轻答道,
「在久远的曾经,这是我们为蛮荒的人类作的歌,但如今却用来叹息我们自身的命运。」
于是,狼跟随少女的旋律,笨拙地应和起来。
狼的声音苍凉破碎,充满了悲哀。
「你在唱什么?」
苍白的少女问道。
「这是我们的歌。」
狼回答。
「真难听。」
撩拨着鲁特琴弦,少女不留情面地评价道,
「不过,你可以和我一起唱。」
就这样,狼与少女的合唱回响在旧日宫阙的厅堂之中。据说今日的冒险家们在经过此地时,依然能够听见特异而和谐的音律回荡。
「就这样?」
孤狼有些失望地舔舔嘴唇,
「不如我为你讲个故事。」
于是,孤狼清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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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 +0,0 @@
传说蒙德最初的酒,是在北风呼啸的年代酿成的。
在冰霜列王相争的年代,冰暴中飘摇的先民将野果粗酿成酒,为了躲避冻疮的痛苦,也为了增添直面冰霜的勇气。在那个时代,冰雪依然覆盖蒙德大地,蒲公英也尚未探出头来。
据说在蒙德,第一个发明酒的人是一位冒失鬼。
在冰雪围困的部落中,冒失鬼为艰难耕猎的部族看管粮食。
毕竟,尽管冰天雪地之中人迹罕见,但还总有些耐寒的小动物会打通隧道,从地下冒出来偷吃地窖中的粮食。因此,部族总是需要有人巡查存储粮食的洞穴、堵上鼠类打出的地洞,或把盗窃粮食的鼠辈抓个现行,为族人增加餐食。
在那个时代,阴湿的洞穴总需要格外细心看护,否则堆积其中的食粮便有可能变质腐朽。但也有些时候,潜藏的小小生灵会给人们施加一点小小的恶作剧。
趁着冒失鬼又一次玩忽职守,风的精灵化成狐狸模样,潜入成堆的野果之中,令酵母孳生,将之催熟发酵。
而冒失鬼腹中空空,前来取食野果,正被发酵果子的醇厚口感迷醉。于是用兽皮将之榨出浆来,所以为酒。
雪原之中发明酿酒的冒失鬼也是最初的醉鬼。传说他是第一个因醉酒而迷失在梦中的人。
在他最初的醉梦中,他化成了一头孤狼。在很久以后、或者很久以前的某个时代,他与其他群落的同类拼死撕咬、与风雪中的人类竞夺食物,又与最初的仙灵相遇。
群居的人与群居的狼,都是无法忍受孤独的生物。而新酿出的酒,令他们的梦互相连通。
但他们对待梦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只见过风雪的人向往孤狼驰骋的荒原,而孤狼却对于人类的欲望心生恐惧。它无法理解为何人类会迷醉在危险的幻觉里,从中寻找希望。
而更令狼忌惮的是,在人类的梦中,他再也无法辨清自己究竟是那头孤狼,还是一个怀有狼灵的凡人。
于是,孤狼誓言远离人类的毒物,隔绝酒的诱惑。
因为狼并不是风的子民,它们的家乡并不属于酒和牧歌。因此,狼离开了人类的领地,转而在荒野与山林中的酒香罕至之地安家。
「这就是你们称之为酒的东西,与狼的渊源。」
孤狼得意地对醉汉说道。
一转头,却发现醉汉在柔软的松针床上酣睡已久。
孤狼无奈地喷出鼻息,将这坨酒气熏天的家伙丢在一旁,自顾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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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 +0,0 @@
这日晷上的话,应该是接着千风神殿那台日晷上刻的话,四句话合起来才是完整的。
千风神殿和这里,应该都和某位和『时间』有关的魔神有所联系。
真有意思,时间的神殿,却消失在了时间里…
另外,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中,一部分学者也认为,『风之神』和这位魔神有着某种联系……
如果真是这样,这里一定有着某种痕迹…一般来说,应该是<color=#00E1FFFF>元素</color>痕迹什么的…
而且,我确实在某个时间段里,感觉到周围有些奇怪。这个时间段大概从凌晨两点开始…最多不过五点…
毕竟旁边有这么一座日晷,凌晨的那个时候,<color=#00E1FFFF>日晷指针的影子也正好在正下方</color>,实在是显眼得很,时间点还是很容易记住的。
不过我没有<color=#00E1FFFF>『神之眼』</color>,就算是感受到了异常,有了这些猜测,也没什么具体的实验手段。
真是麻烦,这年头搞学术的人没有<color=#00E1FFFF>『神之眼』</color>,简直就是寸步难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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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 +0,0 @@
璃月乃天下奇珍荟萃之地,有宝物,便自然有识宝的明眼人。
「希古居」的首代店主玟瑰,便是这样的一位特立独行的藏家。
绯云坡的古董店「希古居」时常有雅客光顾。这家字号白日闭门谢客,仅在月升时分开张。接待的绝非寻常顾客,而是眼光超群的名玩。
不论是枫丹的精密钟表、须弥的熏香、蒙德旧宗室留下的酒壶,还是仙人坐过半时辰的木凳、岩王爷曾品过一口茶的玉石杯盏、邻国风神失手打破的青瓷酒瓶……皆在店中陈列妥当,只等有缘的顾客光临。
是夜,一位贵公子在店中偶然停驻,细细观赏着陈列架上的诸多古物。
店主注意到他身穿山岩般肃穆的黑色长衫,双眼如同金珀。
这位贵公子绝非凡俗之辈。玟瑰一眼便知。
「欢迎光临,客人看上了哪件古物,请尽情自行挑选。」
店主轻柔的声音打破了深夜寂静的氛围。
「嗯…哦,不好意思。」
贵公子笑了笑,语气略显为难。
「我只是对这件精巧的赝品颇感兴趣。」
他所注目的是一枚残缺的古老玉牌。
月光落在图案稍完整的一面上,透出絮状玉瑕的阴影,又沿着玉牌表面沧桑纵横的沟壑流泻而下。这枚玉牌表面磨损严重、边缘残损,已经看不出其上曾勾勒了怎样的笔迹或画面。似乎它经历了一段并不安逸的时光。
「赝品…?何以见得?」
玟瑰对客人的挑衅本习以为常,但如此直白的嘲讽还是让她心内恼火。
更何况这件古物曾由一个冒险家从深渊的废宫之下舍命发掘而出,当年她磨破嘴皮、几乎花费了大半家当才勉强买下。若它真是赝品,不仅资产蒙受亏损,而且「希古居」识宝的名声也要大打折扣。
于是,玟瑰暗自决定,不仅要打发走这位砸场子的生客,还得想办法把这枚玉牌出手卖给他才行。
「希望客人能细细评价。」
————————
「众所周知,两千五百年前,提瓦特大地横遭灾异,魔神率众混战,今日凡世七国之境皆遭波及。在那时虽无七国,凡人亦有自己的聚落、城邦和国度…
「在漫长的遗忘中失去名字的魔神,曾经也被他们的子民纪念、崇拜,甚至爱戴。因此,先民们以海滩的珠贝、深山的软玉,草间的顽石,地中的盐晶,各自塑造神的形象。
「此种玉牌就是那个时代的遗物,来自一个崇拜岩王帝君的古老部落…当然,在那时,我们的岩王爷或许还不叫岩王帝君。
「在那个诸神在凡人头顶厮杀的时代,岩王帝君尚未为七国定立货币,创生摩拉。因此,该部落便以偶然发掘而出的金石作为中介物,以岩王肖像作为价值稳定的担保。
「如你所见…凡人的智慧竟如此神奇。甚至提前于岩王的安排,便为自己找到了出路。」
贵公子停顿一下,似乎在思忖自己刚刚的品评。
银白月光笼罩下来,仿佛稍稍缩小了他的身形。
「这种玉牌存世稀少,往往埋藏在山涧之内。又因为出于凡人亲手精工雕刻,每一枚都独一无二…所以往往在市场被炒到天价,若说价值连城也绝非夸张。
「只可惜,贵店这枚是近代的仿品。年代之近,或许仅能追溯到您的父辈。
「行话中所谓『无瑕不玉』,这一枚玉瑕太少,玉质太过透亮…反而不似先民时代的遗物。
「又加之玉牌上雕刻的形象乃一女性,这种形象罕见于先民的其他遗物之中。」
贵公子举起玉牌,在月光下细细打量,
「虽然民间流传着些许传说,但岩王帝君化为女身的说法,从未见诸任何史籍,也无实物佐证…」
这位贵公子虽然年轻,却有股老学究的气质。
「这就是客人有所不知了…」
玟瑰微笑着,仿佛狡猾的狐狸在挑衅经验不足的猎人,
「不知客人是否愿意赏光听我讲段故事?」
店主眯起细长的眼眸,随后将故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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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8 +0,0 @@
在众神尚且漫步大地的年代,今日万民敬仰的岩王帝君也是诸多神明中的一位。
在那个时代,坊间据传岩王爷曾是一位冷酷无私的神明。处事公正,决断无情,但却缺乏凡人应有的感情,如同永恒的磐岩一样冷硬。
尽管如此,人们仍旧敬畏他,信任他。因为他的一切法度皆能保证交易的公平,生活的安全有序。而岩神同样从信仰中强化着自己的存在与力量。
但即使是神,也无法左右凡人的信仰与质疑。
即使是公道的守护神,也无法将条理分明的规则钉入每个人心底。
在明蕴镇曾有一位玉匠,性格戏谑、玩世不恭。每当接受委托,皆会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在期限的最后一天将之完成。
如果客人预订的是征服猛兽的猎人肖像,大概就会收到一尊仓皇逃窜的野猪。
若问起来,回答大抵如此:
「正在征服猛兽的猎人即使不抛头露面,其英武之气也会令走兽胆寒。」
如果客人预订的是位高权重之人的玉雕,大概便会收到一尊华丽的权座。
若追究起来,回答大抵如是:
「位高权重之人秉权不过百年,其人未必比权座本身来得长寿。」
就这样,玉匠在明蕴镇被视作「怪人」。而在商业发达的璃月港,富裕的买主们却引以为噱头,大多甘愿预订他的玉雕器物,也为了特意领教此人花样百出的捉弄。
——————
某天夜里,一个女人来到了玉匠的工坊。
她身穿一条修长的黑袍,在琉璃般的弯月下,眼眸闪烁着金珀般的光芒。
玉匠此前并不认识她,却很快发现,他们总能聊得投机。说来奇怪,她了解明蕴镇的每一条矿脉、每一座玉石矿藏,谈起天地奇观如同说起姐妹,聊到美玉金石仿佛谈论自己的爱女…
但她唯独很少谈及人文习俗,待人接物的道理。
或许是不通人事,或许只是不想多谈。但无论如何,此人出身定然不凡。
至少玉匠这样揣测。
「我想要一方玉牌,上面刻着岩王肖像。」
待聊到尽兴,临别出门时,女人才终于提出要求,
「但你不可出于想象雕刻岩神的面貌,必须要以你亲眼见过的东西为模板,雕刻出真实的岩王肖像。
「否则,我不会付一摩拉。」
于是,两人约定,三日为期。
第一日,玉匠只顾与好友宴饮阔论。任何委托一概不接。
第二日,玉匠出门登山访玉,一整天不接待任何客友。
第三日,玉匠才开始闭门雕琢璞玉,自清晨直至深夜,终于一气呵成。
待到弯月又一次升上夜空,瞳眸如金珀般的女人再度上门,
玉匠交出了自己的得意之作——
一枚美玉雕成的神牌,其上正是女人的形象。
女人不解,蹙眉发问。
玉匠如是解释道:
「第一日,我问遍智者与博学之人,得知了岩王之理的运作方式。但这仅仅是骨架。
「第二日,我亲往山中,花费整整一天时间观察山岩,倾听元素的生长,揣测岩王的造物,但这仅仅是血肉。
「第三日,我蒙上双眼,随心所欲地在璞玉上雕刻切削,随心而起,随心而止。这才是灵魂。」
说着,玉匠略显尴尬地一笑,
「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雕成了这样。」
女人把玩着玉雕,若有所思:
「有趣。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另一个故事…」
说着,她抬起石珀色的双眼,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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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乃天下奇珍荟萃之地,有宝物,便自然有识宝的明眼人。那是璃月港极盛繁华的时代,百货千财皆扬扬而来,纷纷而去。
像现在一样,那是属于富商与船长的时代。是与商场上的风波和大海中的巨兽搏命的人们主宰的年代。
同样,在那个年代里,港城宏大的码头上永远有无数忙碌的水手与工人。
传说岩王帝君不仅会化身贵人与玉京台的诸位大人周旋,同样也时常化成凡民,在矿工与渔夫,水手与商贩中间行走。
在那时,璃月的码头上有一位渔船老板,为人苛刻挑剔,对待帮工十分粗暴。每当事不称意,时常不顾帮工的申辩而动辄责骂,甚至扣除工钱。
这一天里,渔船老板遇到一位少年。
他是船老板新雇来的帮工。身穿短褐,头上系着头巾,与一般船夫无二。但肤色与神情透露出他是自轻策庄而来寻找出路的山民,他的脸上有山岩的轮廓。
他就像其他山民那样笨拙木讷。更令人恼火的是,在分拣渔获时,他总会厌恶地避开那些带触手的、黏糊糊的海鲜。
「挑三拣四,有何出息!你是什么富家公子吗!」
这句话便成了渔船老板克扣工钱的借口。
以往,少年总会木讷地笑笑,然后继续手里的活计,一如往常。
但终于有一天,少年开口问道:
「既然人人都有所好有所厌,为何要择其恶者而行呢?」
被榆木脑袋的学徒吓了一跳,渔船老板忿忿地在他头上拍了一掌:
「人世的规矩如此!若没人做自己所不喜欢的工作,则永远无法成事!」
「可这恐怕不是岩王帝君订立规矩的本意…」
「哪那么多废话!」
「这样,不如我给您讲一个故事好了。」
少年的眼睛在夕阳光照下闪闪发亮,像是山间的金石。
「你还会讲故事?」
听到这个榆木脑袋也会讲什么故事,渔船老板倒是来了兴趣,
「讲吧…欸,手别停!」
少年狡黠地一笑,眼中透出一点光芒,
「那就让我讲讲,一枚玉牌的故事…」
就这样,在少年的故事中,店主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他克扣佣工而来的收入正被另一双手悄悄摸走,分发给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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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8 +0,0 @@
蒙德生态学者雅各布·马斯克整理的丘丘人诗歌选集。为了完成本书,马斯克曾经走遍整片大陆的各丘丘人部落,潜伏进丘丘人可能生活的各处地点,甚至深入参与了丘丘人的生活。马斯克因本书而被誉为「丘丘语桂冠诗人」,但显然无论学者本人,还是他的研究对象丘丘人,都对这个称号不太感冒。雅各布·马斯克尽管热心丘丘人研究,但直到晚年都讨厌别人将他与丘丘人相提并论。
其一:
Mi muhe ye
Mi biat ye
Biat ye dada
Muhe dada
这可能是丘丘人在决斗之前哼唱的战歌,因为据笔者观察,在两个或以上丘丘人存在的场合,其中一个唱过这首粗鄙的歌曲后,大家就会很快全部扭打起来,场面往往无比火热。
其二:
Eleka mimi-a-Domu
Mita domu-a-dada
La-la-la
La-la-la
Mimi mosi ye mita
丘丘人围绕图腾舞蹈时高唱的歌曲,可能是某种部落赞歌,气氛欢乐,一般在丘丘人的祭典狂欢中听到。
其三:
Mi muhe mita nye
Mi muhe mita nye
Muhe nye
Muhe nye
Gusha
Biat, gusha
笔者与一位年老的丘丘人萨满交流时偶然听到的忧郁诗歌,尽管尚不知词句含义,但诗中迸发出的忧伤灵魂足以令笔者家乡最优秀的诗人惊讶不已(尽管老年丘丘人的体味同样浓烈而令人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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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万千奇珍异货齐聚璃月港的时代。
这天夜里,「希古居」的店主玟瑰正与无名的贵公子研读古物,共叙故事。
他们争论的中心是一枚玉牌。
众所周知,伪造一枚古代玉器,在璃月并不需要付出太多本钱。打造一枚精美的赝品,或许代价稍微昂贵,但对于商家而言也可以接受。
难点在于伪造一个精美的故事。
正像深山中游荡的玉匠,行事古怪的渔工少年那样,离经叛道者总是更接近本心。
岩王帝君订立规则与契约,却不强迫凡人以权威的完美模板生活,因为他深知规则与契约仅是手段而非目的,真正的平衡与隽永在于每一个人的觉醒与抉择。
苛刻的渔船老板并不理解这点,因而只收获了帮工的畏惧与戏弄。
凡人如此,古董也是如此。尽管受稀缺程度与工艺水平所限,但真正决定其价值的,却往往是「物」背后的「故事」。
挑剔的贵公子并不完全理解这一点,因此才会无所顾忌地指出那玉牌是一件赝品,贬低它的价值。
但「希古居」中无数珍宝,若是尽皆以看破金石的犀利目光切削,怕是会化作齑粉。
比如海中恋人为船长流下的泪滴,化作了永恒的珍珠;又比如旧时某位凡人之王为亡妻雕刻肖像,又将自己的灵魂封入其中。
这些是注定消逝的故事,却也是保存在古物的外壳下蠢蠢欲动的传说。
「故事很有趣,这件赝品我买下了。」
贵公子点点头,金石般的双眼中带着笑意。
「听了我的故事,你还在认为这是赝品吗?」
玟瑰轻叹了口气。
「当然,」
贵公子不禁莞尔,似乎从进店起他从来没有笑得如此开心。
「正如你的故事,什么玉牌是古代货币之事,也是我随口胡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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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 +0,0 @@
孤剑如芒,寒光直刺夜空,即使星月也不免见夺光华。
荒山萧萧,泠泠之声纷起,随着孤剑的旋舞长叹秋风。
风住雨霁,乡路上仅一人踯躅独行。
此人须发虬卷,鹰鼻枭目,生得一副异人模样;再看他身材单薄、摇摇欲坠,仿若病入膏肓,走在这荒山乡路中央,不像生人,却似孤魂野鬼。
他已经在路上走了三天,饿了三天,也有三天没阖过眼了。
三天前,他尚有名讳,尚有名剑一柄,还有败落的师门。但如今,他的额头上只剩下忧患与悲哀,混着方才的雨水流下,又滴在泥路上,将土地腐蚀。
三天前,无名的刀客与他结仇,令师父与师妹埋没在高山无情的雪地之中,萧萧风雪亦为之染红。
如今,他有了个新的名字——金七十二郎。
因为他是师门七十二人中最后的幸存者。
——————
不知走了多久,碌碌的车声从身后传来。
金七十二郎把身子往路边挪挪,停下脚步,道:「是往屠毗庄上去的车么?」
车夫略施一礼,道:「这条道上的车,倒是罕有不路过屠毗庄的。」
金七十二郎又问:「既然路过,你的车可载人么?」
车夫道:「倒是可以,可你还没问我愿不愿载。」
金七十二郎不解:「既然同往屠毗庄,为何不愿载?」
车夫道:「因为你不是我,我亦不是你。」
「啰嗦。」
话语出口,剑光出鞘。车夫只觉一阵极寒,不待挣扎便已坠车落地,没了声息。
金七十二郎便是这样的人,虽失却了一切,冷却了心肠,就连胆识也衰退了,可他从来最讨厌说轱辘话的人。
坐上染血的大车,金七十二郎向屠毗庄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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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6 +0,0 @@
传说在遥远的冥思之国,「屠毗」二字乃是焚灭虚妄,萃取真实之意。
屠毗庄坐落在荒山脚下,仅有孤零零一条古道与外界相通——正是金七十二郎脚下的这条。
天色灰沉,风雨呼啸。
金七十二郎本与屠毗庄无甚来往,但如今为了却冤仇,不得不一访庄主。
待牛车沿着泥泞的古道缓行至荒山脚下,天色已经漆黑,阴云遮蔽着苍白的月亮,降下了无边无际的黑幔。金七十二郎隐在这黑幔之中,让自己的身体与心溶于黑暗。
深黑的夜中,皎白的月光闪烁在庄主头顶。屠毗庄本不是一个大庄,但庄主却绝非一般人物。庄里未有人明晓他的姓名来历,也从未有人敢于问及。
人们只知道,他身上背了最深厚的血债,他的经历与他的眼睛一样腥红。
他的目光腥红,腥红而尖锐,就像一柄刺剑,随时能够刺入人心。
他的人也一样,像一柄尖锥,随时能够将任何人的心脏无情刺穿。
「时候到了。」
庄主摇头喃喃自语,光头上跃动着冰冷的月光。
庄主府邸的门外,一条恶鬼正挥舞着溅血的长剑,一个接一个地清理着他的属下。
虽说屠毗庄尽是奸恶之人,但由于同诸多门派结有规约,才不会有人贸然敢于上门寻仇挑衅。
但金七十二郎失却了自己的门派,自不受侠义的规制,他只是饥渴的孤魂饿鬼,秉着一柄孤独的利剑,渴望遍尝仇家的血。
随着杀声的是风雨声,大雨方洗落剑客身上的赤色,转瞬间便又覆上一层鲜红…
绯红色的剑客在绯红色的雨雾中行进,身负多创,却无人能够阻挡。
待到红雾消散在无尽的风雨中,剑客趟过脚下的浊流,向庄主的府邸走去。
——————
门外杀声渐渐低落入定,庄主这才慢悠悠扬起酒杯,将杯中淡酒洒入空中——
乃是为了提前祭奠这携杀气而来的故交,或祭奠自己肮脏的魂灵。
门开了,是金七十二郎。他整个人如绯红的剪影,与门外令人目盲的灰色风雨相映。
「庄主,我寻你有事要问。」
「你可害了庄上不少人命。」
「不多不少,恰有三百六十二条。」
庄主住了口,面上未有变色,额侧青筋振振,却暴露了他的反应。
「哦,还有一条狗命。」
说着,绯红的人影一挥手掌,一件物什落在酒案上——
正是看门狗的骨头,看似炖煮了多时,被剔食得干干净净。
原来在这半个时辰里,金七十二郎不仅收割了庄上三百六十二条好汉的性命,就连看门的大狗也被他炖成了狗肉高汤。
何等的残酷!
何等的冷血!
庄主痛呼一声,忍无可忍,抽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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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 +0,0 @@
骤雨初停,天却还没有放晴。
金七十二郎从庄主的口中问得了仇人的消息。
如今,屠毗庄只剩下了无主的空房,无主的怨魂。
不,这个世界本没有鬼魂。
因为这是一个没有元素力存在的世界,
自然,亡者的记忆也便不可能借助元素的共鸣而在人世复现。
庄主是个难对付的家伙,他的剑极快,在金七十二郎身上留下了许多伤痕,深可入骨。
但可惜,他的心太慢了。
这是一个没有元素力量存在的世界,
自然,剑法也未曾有元素的加持。
剑客在战斗时便只能运用体力,而非操行元素。
如臂使指,如心行目,是这个世界中「剑」这种武器的诀窍。
庄主是使快剑的高手,却从未理解「心」的重要,仅一击便在剑光中倒下。
金七十二郎丢下手中缺了一块的香炉,倾向重伤倒地的庄主。
原来庄主尽顾将凌厉的剑击倾泻在剑客身上,自以为他难以招架,却从未注意他本应该空出的左手——
电光火石之间,屠毗庄的掌门人物竟被一个香炉击中额头,翻滚了几圈才重重摔在墙边,动弹不得。
「卑鄙恶徒…」
但手握染血香炉的恶徒没有回应他,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你要寻的人,正在庄后的荒山…自去领死吧…」
恶徒离去,回应他的只剩萧萧风声…
以及山火初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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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4 +0,0 @@
待到彩虹消散,金七十二郎终于从屠毗庄启程,向荒山而去。
世上早有传说,这「荒山」乃是天帝以刀剑削斫而成,因而绝峭难攀。
也有民话,称荒山因为浸透了地母的泪水,因而苦碱遍地,寸草不生。
荒山曾以金玉矿藏著称,但在一次地震后,矿井尽毁,工人也尽皆葬身其中。
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试图重建嶂岩间掩藏的产业,任由恶兽与悍贼隐居岩洞内。
诸多恶兽与悍贼中间,潜藏着金七十二郎的仇家。
剑客肩膀倾斜,步态踯躅,先前屠毗庄主留下的剑伤仍然阻碍着他的行动。
剑客明晓这荒山枯石之间,正有多双眼睛盯着他,嗅着他受伤野兽般的气息。
常年的喋血生涯,早已将金七十二郎的感官磨炼得极为敏感。
金七十二郎预感到,似无生灵的荒山布下了重重天罗地网。
隐在暗处的贼人正等他步入某个狭窄的岩穴、挤过某条狭窄的岩缝,或途经某座崩塌的矿井时,用利刃从黑暗里将他解决。
但现在,至少从表面上看来,陡峭嶙峋的荒山本身便足以成为金七十二郎的葬身之地了。
只见负伤的剑客一瘸一拐,在山壁边的小路上艰难前行,时而有砾石从脚下崩落。
与此同时,在枯死怪松盘曲的山崖上,两个身影正睥睨着渺小的行客。
「尚在山脚下便败相已露,我看只需将他留给难行的山道…他自会失足落入深渊吧。」
骨瘦如柴的老妪如是说道。
她斜眼望向身边,碧蓝色的眼中含着冷酷的死气,锋利似山岩缝隙内潜藏的毒蝰。
「不可!」
老妪身旁,身宽体胖的老叟声震如钟,
「此前他害屠毗庄三百六十三人之命,连看门狗都炖了汤…
「纵使身受屠毗庄主的剑伤,身重难行,也不得大意!」
「哼…」
老妪转眼便消失在枯松林间,仅留下一声不悦的鼻息。
「……」
老翁盯住那瘸腿的剑客多停驻了半刻,才摸摸肥胖的肚皮,缓缓离去。
一路上没有触碰侵扰一棵枯松、一根荒草。
忽然,阴云集聚,霪雨靡靡而下。
在漫漫的山雨中,负伤的金七十二郎以剑为杖,艰难行走。
但失血与寒冷终于还是令他支撑不济,跌倒在砾石与荒岩之上。
黑暗吞没一切之前,玉蓝色的裙袂在眼前飘忽…
是似曾相识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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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 +0,0 @@
『时与风』,听起来像是和风神有关…这家伙就不能说明白一点吗?光凭这三个字我能研究出什么来?
既然是风神有关,就算有什么线索,一定也是和『风元素』有关吧。
再和『时间』联系起来…旁边这台日晷上,肯定有什么秘密。
而且,有时候我确实感觉这周围有点怪怪的。呃,好像是凌晨两点…还是几点来着?
我实在是记不清了…我只记得<color=#00E1FFFF>凌晨</color>的时候,<color=#00E1FFFF>日晷指针的影子正好指在正下方</color>。
但是…好吧,教令院的老师经常说,没有<color=#00E1FFFF>『神之眼』</color>的人,最好不要参与田野调查之类的实务。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算是知道了。就算找到了线索,没有<color=#00E1FFFF>『神之眼』</color>,我也只能干看着。
不知道冒险家协会那边,能不能帮我找到有<color=#00E1FFFF>『神之眼』</color>,又愿意来帮忙的人。
话说回来,蒙德城冒险家协会的规模怎么还是这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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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5 +0,0 @@
那夜之后又过了几天,狐狸再也没有来过。
但这些天里,树林间的猎物逐渐多了起来。
小小的团雀、长腿的鹤,急性子的野猪…
不知是时节的原因,还是狐狸的报答。但无论如何,这些天的晚饭终于能吃上真正的炖肉了。
可是狐狸再没有来过。
说来奇怪,以往肚子空空的反而容易睡着。可明明已经吃得饱饱的,却总是忍不住想起那天遇到的,狐狸化成的女人。
那双湖水般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呢?
满心烦恼的半睡半醒间,门外响起细小的声音。
期待着小小的白色身影,我跳下床,推开房门。
没有湖色的眼睛,没有洁白蓬松的大尾巴,只有蒲公英在白色的月光下幽幽地升起来,像浮在半空的雪。
忽然,有什么钻进了我的鼻孔。
「啊——阿嚏!」
顿时,毛茸茸的白色蒲公英打着旋,飞得漫天都是,成了一场风雪。
蒲公英的风雪中间,那双宝石般的眼睛正望着我,就像望进了我的心里。
拨散蒲公英的漩涡,我向小小的狐狸走去。
狐狸抖抖耳朵,大大的尾巴掠过青草,一转身便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我赶忙跟了上去。
树林的黑影中间,一小团柔软的白色时隐时现。
就像月光透过树叶投下的光,或迈着优柔步伐的狡黠仙灵。
相信着狐狸,我跟着它兜兜转转,走出黑暗的树林。
月光下,一片望不到头的蒲公英海展开在我面前。
正当我哑口无言时,身后传来一阵窸窣。
轻轻的,细细的,像女孩子的赤脚踩上松针与落叶的声音。
狐狸来到我的身后,夜间的风带来了她的气息——湿湿凉凉的,带着蒲公英花稍显苦涩的香味。
一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修长的手指冰冰的。
然后,她俯在我耳边,长长的头发披洒在我肩上,又顺着流下来。
我感受到背后她的心跳与呼吸时微微的起伏,平静而令人安心。
「这里是只有狐狸知道如何到达的地方,是蒲公英的家乡。
「万望请您留在这里,教我的孩子学会人类的语言…
「届时作为报答,我会将狐狸的戏法教给您。」
耳朵痒痒的,就像有温柔湿润的夜风携着蒲公英掠过。
奇怪,明明没有和她说过关于戏法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呢?
她没有回答,而是牵起我的手,引我走向蒲公英海的深处…
从南而来的夜风,自北而来的夜风,携着稍苦涩的香气,带着模糊的回忆吹拂着,
她引我以狐狸的方式在飞散的白绒间温柔嬉戏,直到月亮高高地升上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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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5 +0,0 @@
「等他学会了人类的话语——」
她静静地说。
我望着她的脸庞,出了神。
她后来又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顽皮的夜风携着蒲公英,掩盖了她轻轻的话语。
又或许那就是她原本的语言,是风与蒲公英的语言?
然后,她看着我木讷的样子,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很漂亮。弯弯的眸子闪着碎光,就像泛着涟漪的湖水中两轮月亮。
「那么,您想学狐狸的戏法,是为了什么呢?」
「我想学狐狸的变化戏法,那样就能像鸟儿一样飞上好高的天空,就能一直飞到之前望也望不到的远处了…」
我这样回答道。
「啊啊,在打猎的时候,也不必俯伏在灌木当中,而是可以像猎鹰一样自由地飞上高天了。」
然后,我不禁这样想着。
这样想着,手中的蒲公英仿佛听到我的愿望一样,向着月亮飘散而去。
「是吗…」
她微微垂下头,黑色瀑布般的长发从白白的脖颈上流泻下来。苍白的月光投射在发丝上,又顺着发丝在洁白的皮肤上漫开,亮闪闪的,仿佛能映出夜空中云的影子。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又红着脸稍稍移开目光。
毕竟,狐狸是自由的走兽,不会像人类那样出于羞耻心掩饰自己的美丽。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目睹,第一次触碰,但每次月光投在她的长发上,我总是忍不住脸红,禁不住移开眼睛。
她侧过脸去思索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
我们坐在蒲公英的海洋里,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过了好长时间,久到让我以为她在生我的气。
「我们狐狸是知恩图报的。我会教给你我们的变化戏法,帮您实现愿望。」
狐狸转过脸来,如是说道。
湖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令人安心。
太好了,她没有对我生气。
出于说不清楚的原因,我稍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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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3 +0,0 @@
狐狸是聪明的走兽,聪明而狡黠。
小狐狸学得很快,有时候甚至能问出难倒我的问题。
毕竟人类的语言复杂精致,不像走兽的语言那样纯真。
有时,语言就像被猫咪抓乱的线团,挂在这里,挂在那里,缠住学生的口舌,时而把老师也绊倒在里面。
但狐狸是聪明的走兽,很快便学会了人类语言中许许多多指代风的词汇,很快便能用粗浅的语言来形容蒲公英飘散的模样、月光遍洒的池塘。
每当小狐狸发现一个新的词汇,每当他试图用新学的语言探索熟悉的世界,兴奋地为风、蒲公英与大地赋予初生的含义时,她就在旁边,微笑着,看着我们。
小狐狸学得很快,我却并没有感到多少欣慰。
等我教无可教的时候,她还会把我留在这片蒲公英的海中吗?
等到那时候,我还会在这样的月光下,与这双柔和的眸子对望吗?
她还会狡黠地笑着引我去蒲公英海深处,同我一起嬉戏,一起呼吸北风与南风吹来的,略带苦涩的香气吗?
这样想着,我迷失在忧郁的回忆中。
那个已经记不清的晚上,我与心仪的姑娘临别时,挂在夜空的也是这样的月亮。
「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不知什么时候,狐狸来到我的面前。她鞠了一躬,黑色的长发顺着肩膀垂下来,闪闪的月光从上面流泻而下,像水一样柔顺。
「等他学会了人类的语言,或许会交上更多新朋友吧…
「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您,自从开始学习人类的语言,他比以往开朗了许多。」
她望着我,深不见底的眼中是宝石般的碎光。
「不过,等到您把人类的语言全部教给我们之后,又要去哪里呢?」
被她闪烁着湖光的眼睛迷住,我一时忘记了回答。
这也是狐狸的戏法吗?
狐狸看着我木讷的模样,笑着叹了口气。
然后,她反过身向月亮的方向走去,引我走向月光照亮的蒲公英海中心。
小狐狸见状,晃晃尾巴,转身钻进了夜色的蒲公英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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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3 +0,0 @@
于是,公主与两位智者踏上了极北寒冷的雪域。
这里到处都是寒冰和白雪,即使最勇敢、最强壮的走兽,或者掘地本领最强的鼬鼠,也找不到哪怕一片温暖的草丛、一颗多汁的果子。
公主被雪原冻得瑟瑟发抖,但她没有退缩,而是头也不回地往寒风深处走去。
智慧的狐狸与可靠的乌龟受不住刺骨的寒风和冰雪,纷纷劝说公主:
「叮叮叮~在如此寒冷危险的地方冒险,国王陛下知道了会担心的,我们还是回去吧~叮叮叮~」
「是啊是啊,这风雪只怕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冷…我们不如稍歇一阵,等风止天晴再继续前进吧?抱歉,我不会叫。」
但坚强的公主并没有听从两位智者的建议,而是决意继续深入极北的严寒之中。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比拯救失落的亲友,挽回失去的情谊更高尚呢?
就这样,他们走呀走呀,直到爪子和蹄子都被冻紫了,直到呼出的气都被冻成了风雪。
在一座冰封的高山上,纵冰凌而下哗哗奔流的冰河边,公主遇到了寒风中飘摇的精灵。
冰封的雪山上居住着古老智慧的精灵,她们没有形体,却拥有强大的魔力。
「哼~哼~您是这里的主人吗?请问,您可以引领我们穿越风雪吗?」
公主礼貌地问道,冻得麻木的蹄子在雪地上挪来挪去。
智慧的狐狸与可靠的乌龟爷爷也期待地望着冰风的精灵,冻得麻木的爪子在雪地中来回挪动。
「呼—呼—」
精灵轻飘飘地说道,
「可以哦,但是—呼—呼—
「作为回报,我会吸取你们的体力,你们在寒风中前进,会变得越来越饿,越来越累,越来越冷,但不会有性命之忧…大概吧—呼—呼—」
「哼~哼~毕竟是冰风的精灵嘛,」公主这样想道,
「而且全王国最有智慧、最关心我的亲人正陪在我身边,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公主毫不犹豫地应允了精灵的请求,智慧的狐狸与可靠的乌龟爷爷甚至没来得及提出自己的谏言。
「哼~哼~交易很公平!就请您带我们去找小狼吧!」
于是,精灵化作严寒的冰流,引导着坚定的公主翻越高高的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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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5 +0,0 @@
其四:
Celi upa celi
Sada shato lata
Kuzi unu ya zido
Unu dada
丘丘人萨满的诗歌,就部落中丘丘长老的反应来看,似乎这首诗在丘丘人中间有特殊的哲学含义。尽管在主流学界看来荒谬万分,而且笔者无意挑战权威观点,但不得不说,丘丘人中间是否存在哲学这一话题,依旧是一个浪漫的文学主题。
其五:
Nini movo muhe yoyo
Nini movo mimi tomo
Lata movo mosi yoyo
Celi movo celi yoyo
与蒙德人相仿,丘丘人中崇拜风的部落人也经常喝得醉醺醺,没完没了地唱些赞美风的歌曲。这首诗是丘丘人萨满的颂歌,常常在大家喝得酣醉时听到。
其六:
Unu, unu
Yaya ika kundala!
Unu, unu
Mita dada ya dala?
Unu, unu
Kuzi mita dada ye
Mita dada-a-mimi
这是一首虔诚的颂神歌,丘丘人只会在祭祀中演唱。演唱这首歌的时候,丘丘人往往还会配上打击乐器——使用木板击打部落中最弱成员的屁股,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很疼。
其七:
Mimi movo
Mimi sada
Mimi domu
Domu upa
Gusha dada
似乎许多丘丘人部落都会有在月光下围着篝火交换歌谣的传统。本诗就是其中一首篝火歌谣是由丘丘人酋长歌咏的终曲。这首诗结束后部落长老会高呼三遍「nunu」大概是「睡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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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3 +0,0 @@
——所有那些熠熠生辉的——
「这些照片里的人都好漂亮啊。」薇拉也拿起了艾克装满相框的箱子。
「如果不漂亮,就不会有留下相片以供留念的机会。」
艾克并没有任何避讳的打算。毕竟也是年纪超过一千的宇宙贤者,他当然知道女孩子极容易受伤,又很容易变得很麻烦。艾克从不欺骗女孩子,学学艾克。
「见证过繁星,才做出星星形状的钻石留念。」他接着解释,「但是宇宙间那些熠熠生辉的星星,是不属于任何人的。所以也没有夺走星辰一说。」
薇拉并没有听明白这一句话,「你在说什么?」
「说给一个不在场的傻小子听。不用在意,人类只是太年轻了。」
「我会帮助撮合你和艾克的。」萨奇对仙女座帝国的公主陛下这么大声喊道。
「哈?」
「我喜欢薇拉,我不想——」
「恶心。无聊。玷污我的听觉。低等生物不要说话。薇拉已经是我认可的朋友了,不能把她交给你这种懦弱的人。」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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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1 +0,0 @@
——献给许许多多的节日——
近期虽然各种大事件频发,不过那都是宇宙里的事情。现在,一个相对平凡的大事马上就要发生了。小镇即将迎来自己的节日。
「这回总轮到我来给你们两个介绍这个小镇了吧?」薇拉给公主和艾克端上了家里自制的炖菜。
毕竟之前宇宙冒险里遇到的事情,都在由公主和艾克在充当解说。如果说薇拉有什么知识能在他们俩面前显摆,那也只有自己的老家了。
「……后来大王的第一信使,勇敢的骑士霍夫曼向西横跨了两个大陆,渡过了大洋和河流;而御前的贤者、东方的女巫浮萍夫人则在向东的路途中经过了故乡,然后走过了幽冥的国土。最后他们相遇在了这里。」
「欸,这样啊。好厉害。」公主陛下的演技需要提升。虽然她是真心不想让薇拉察觉出她对这个故事的毫不关心。
「那也只能说明,这个地方是那位大王的都城在这个星球的对称点吧。」艾克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并不重要的地方吐槽。
「啊哈哈哈哈,仔细想想是这样没错。」薇拉摸着后脑勺笑着说道。
「我一直说着想要离开这里,但是最后发现,自己也只对这里最熟悉。」小镇纪念日的前夜,突然发现了这点的薇拉在萨奇的面前哭了起来!
「你这个混蛋啊,居然弄哭薇拉!」公主唐突地用飞踢入场,击飞了萨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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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3 +0,0 @@
——星海战记——
「重新点燃太阳也不算什么难事。但是这应该不是仙女座帝国想要看到的事情。」艾克对着惊慌失措的薇拉说道。
「你是说,公主她绑架了萨奇?」薇拉先是略作思考,有些惊讶地说。
「你是怎么能想到这个情景的。我是说,能绑架公主和薇拉的,只有仙女座帝国。」艾克转过身来,面对着星系的千万生灵。
他停顿了一下,大声说道:「星海的众生。我虽然领受至高圣王列班宁的召请来此,目的是为所剩不多的恒星续火。但是仙女座帝国似乎不愿意看到这里能得长存久安,为此他们挟持了我的友人。」
「你这样岂不是把他们两人的性命放在此世众生之上了吗?」圣王列班宁从圣座上站了起来,「这样的话,我统一星海诸岛,究竟是为了什么?」
最后圣王单枪匹马深入死地、打败仙女座帝国的刺客、救回了公主和萨奇两人。之后,她和艾克简单聊了几句。
「没想到你可以打败仙女座支配种族。他们作为生物个体也是十分强大的。那圣王试练中需要杀死的圣龙确实不是你的对手。」艾克称赞。
「其实我就是圣龙。在和列班宁的血肉融合之后,我在为了她的愿望而行动。」
「呃……」艾克略微感到了惊讶。
「话说,那个小子就是第二公主看上的人吗?我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
「什么?!」艾克略微感到了十二分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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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3 +0,0 @@
——女孩她们自己——
「所以说都是误会啊。她当时准备吃了我来着。」萨奇开始解释。
「那应该不是吃。」艾克推了一下眼镜,「仙女座帝国支配种族的手心有捕食眼球的器官。」
「我见过。怎么说呢…七鳃鳗?」萨奇说出最后这个词的时候,浑身打了个颤。
「你听我说完。」艾克想要点自己的眼睛,却不小心在眼镜片上摁出了一个指纹。他摘掉眼镜,点了点左眼,「他们吃掉眼睛的习俗,包含着两种意义:臣服……」
然后他点了点右眼,「……与爱恋。」
萨奇也跟着开始摸起了自己的两个眼眶,若有所思。他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究竟是哪个。
「说到底,公主她其实也根本不明白这些事情差异在哪里。对她臣服者、被她所征服之物,以及爱着她的人——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是在皇室的权力争斗中,不会伤害她的人罢了。」
「怪不得仙女座帝国的刺客会绑架她。也就是说是其他继承人的一石二鸟的计策咯?」
「我是不想卷入继承人之争的。所以只能让你多支持她一些了。」
「所,以,说——我和她不是这种关系啦!她不是最讨厌我了吗?」
与此同时,女孩子聊了什么呢?这可能就是永远的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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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0,0 @@
神秘的独居者
丘丘人的群落也存在着这样一种神秘的庞然大物。它们既拥有巨大强壮的躯体,也能够掌控元素,用以增强自身的能力——比如利用元素保护自身,或利用元素来增强战斗时的蛮力,使自己变得无坚不摧。
这些强大的成员被部落中其他丘丘人敬畏地尊称为「Lawa」根据笔者猜测这个词大概可以解释为「王」或「头领」。但事实上似乎在丘丘人的部落中它们并不作为头领实行统治或带领指挥部落进行活动而是更喜欢独来独往避开其他丘丘人敬畏与崇拜的目光。
一般冒险家很难遇见这些庞然大物。但即使经验丰富的资深冒险家在它们可能出现的地点进行探索时,也不得不为将要面临的风险多做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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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 +0,0 @@
传说蒙德最初的酒,是在北风呼啸的年代酿成的。
在冰霜列王相争的年代,冰暴中飘摇的先民将野果粗酿成酒,为了躲避冻疮的痛苦,也为了增添直面冰霜的勇气。在那个时代,冰雪依然覆盖蒙德大地,蒲公英也尚未探出头来。
据说在蒙德,第一个发明酒的人是一位冒失鬼。
在冰雪围困的部落中,冒失鬼为艰难耕猎的部族看管粮食。
毕竟,尽管冰天雪地之中人迹罕见,但还总有些耐寒的小动物会打通隧道,从地下冒出来偷吃地窖中的粮食。因此,部族总是需要有人巡查存储粮食的洞穴、堵上鼠类打出的地洞,或把盗窃粮食的鼠辈抓个现行,为族人增加餐食。
在那个时代,阴湿的洞穴总需要格外细心看护,否则堆积其中的食粮便有可能变质腐朽。但也有些时候,潜藏的小小生灵会给人们施加一点小小的恶作剧。
趁着冒失鬼又一次玩忽职守,风的精灵化成狐狸模样,潜入成堆的野果之中,令酵母孳生,将之催熟发酵。
而冒失鬼腹中空空,前来取食野果,正被发酵果子的醇厚口感迷醉。于是用兽皮将之榨出浆来,所以为酒。
雪原之中发明酿酒的冒失鬼也是最初的醉鬼。传说他是第一个因醉酒而迷失在梦中的人。
在他最初的醉梦中,他化成了一头孤狼。在很久以后、或者很久以前的某个时代,他与其他群落的同类拼死撕咬、与风雪中的人类竞夺食物,又与最初的仙灵相遇。
群居的人与群居的狼,都是无法忍受孤独的生物。而新酿出的酒,令他们的梦互相连通。
但他们对待梦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只见过风雪的人向往孤狼驰骋的荒原,而孤狼却对于人类的欲望心生恐惧。它无法理解为何人类会迷醉在危险的幻觉里,从中寻找希望。
而更令狼忌惮的是,在人类的梦中,他再也无法辨清自己究竟是那头孤狼,还是一个怀有狼灵的凡人。
于是,孤狼誓言远离人类的毒物,隔绝酒的诱惑。
因为狼并不是风的子民,它们的家乡并不属于酒和牧歌。因此,狼离开了人类的领地,转而在荒野与山林中的酒香罕至之地安家。
「这就是你们称之为酒的东西,与狼的渊源。」
孤狼得意地对醉汉说道。
一转头,却发现醉汉在柔软的松针床上酣睡已久。
孤狼无奈地喷出鼻息,将这坨酒气熏天的家伙丢在一旁,自顾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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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0 +0,0 @@
……
感谢梵尼拉睿与…的帮助,我才能越过…抵达这座山峰…
这座山峰无比高耸,山势凶险,恕我言辞匮乏,看山峰的形状,不如叫它「尖帽子峰」好了。但经过简单勘察,或许可以从东面借助绳索和钉桩慢慢攀登上去,再利用风势,把绳钩荡到…然后再…
……
小伙子们都不愿意跟我一同去攀爬这座山峰,即使有跃跃欲试的,也被老冒险家们吓走了。「无法征服的噩梦」,他们一个个都这么说。前人的失败让他们的心变老了,他们变软弱了。但我可还没老,我的四肢和头脑都还完全够用,尖帽子峰只不过是又一座等待我去挑战的高山而已。
……
好消息,阿尔力克愿意和我一起上山。我就知道我不是孤身一人!
……
我太小看这座山了,真正爬上山体,才发现它几乎无路可走,就像一整块精雕细琢的奇石,突兀而宏伟…希望族人们为我准备的干粮能支撑到登顶。
……
又一次受伤。腿伤得很严重,左手两个手指也被冻伤了,不过还好右手没事。恐怕要静养几个月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放弃。
……
坏消息,今天阿尔力克没能撑过去。他年岁太大了,身体受不了山上严寒的风暴和崎岖的地形…我给他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葬礼,把他最喜欢的老酒埋在他身边。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风雪还没有停,我必须趁冰封山岩之前继续往上攀登…
……
又摔断了腿,还好只是轻微骨折。险些被一阵卷挟着冰晶的暴风刮进深渊,但万幸我还活着。我抓紧锋利的岩石死命挣扎,才终于又攀上了山壁,勉强找到了下山的路…
假如当时撞在冰壁上或者卡在岩缝里的话,我恐怕凶多吉少了…这次撕裂了旧伤,恐怕有一年多不能登山了…
……
天很蓝,这几天里山上应该不会有风雪。我看到一只隼直冲向云间,几乎飞上了峰顶的高空——那是我到达不了的高度。
假如能够像隼鸟一样飞入高空的话…
就像儿时的故事中,在山巅学习飞翔的幼鹰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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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1 +0,0 @@
——迎神——
璃月最为著名的节日庆典,莫过于被称为「七星请仙典仪」的迎神仪式。
作为始终注视守护璃月大地的神明,岩神每年会亲自降临,传下口谕,令凡民追随其寓意而行事,则事事顺遂规矩,不至逾越生乱。
在愚昧久远的过去,璃月先民们从农人之中遴选代表,迎送岩神。
他们会将丰厚的祭礼与肃穆的祝词献上,然后恭听神谕,向众人宣布这一年的经营方向,从而指引凡人富裕繁盛、克服灾祸,岩神的国土因而稳固不移。
后来,魔神战争平定,璃月港城渐兴,代表璃月港各工商产业的「七星」成为了璃月港凡民与岩神之间的媒介,负责与岩神直接沟通,并以简明易懂的方式向市民传达神谕,发布一整年中的方针。
而主持「七星请仙典仪」的显赫之人,顾名思义,只从「七星」内部产生,除此之外,无人得以过问。
在璃月港众多商人的意识中,岩神的口谕之珍贵胜过黄金。
每到岩王帝君降临的那一天,无论正处在多么遥远的屋檐下,璃月港的商人也会尽可能地或亲自、或差人急速赶回家乡,只为获取岩之神的指引,从而保障一整年里的生意兴隆旺盛。
在雨林之国,狂言的智者们抛弃世俗、因寻觅隐藏的至高智慧而狂乱;而在磐岩的国度,人们却惯于祈求神明慷慨的引导,用以巩固繁荣的世俗。
似乎某些时刻,共同行走凡世的七神也会彼此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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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0 +0,0 @@
……
感谢████████帮助,我████████████
████████高耸███凶险,恕我████看████████或许█████████慢慢████████风势████████然后再██
……
小伙██都████████山峰,即使有███████████他们████这么说。██████他们的心████他们█████████四肢和头脑██完全██████又一座████挑战███山███
……
好消息,阿尔力克███████上山█████孤身一人!
……
我████████爬上山体,才███几乎████████精雕细琢█████突兀██████族人们████████干粮能支撑████
……
又一次███腿伤████████两个手指█████████右手███████养██████但现在█████放弃。
……
███████阿尔力克██撑过去███太大████████严寒的██████████给他████████葬礼████████老酒████████████我一个人██风雪还没有███████冰封███████攀登…
……
又摔断了█████████骨折█████卷挟着冰晶█████深渊██万幸███████████挣扎,才终于又攀上了█████████下山████
███████冰壁█████岩缝███████凶多吉少███████旧伤█████一年多█████
……
天很蓝,这几天████████风雪。我看到██████几乎██████高空——████到达不了███
█████隼鸟████高空███
就像███████在山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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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0,0 @@
—无妄—
在轻策山以北的山峦与丘壑之间,有一片名为「无妄坡」的山坡,此地阴气浊重,多有异闻传说。
璃月人传言无妄坡的林木中间徘徊着已逝之人的魂灵,它们盘旋在破落的古村周围,彷徨在枯木与腐叶之间,未曾远离过其生前曾经执望的事物。这些飘忽的鬼魂往往会引诱无心的来客走入歧途,踏上通往危险的山路…任之坠入山涧、或被潜伏的魔兽啃噬。
「无妄」之名也正是来源于此——无妄而引咎。即便旅人不擅动妄为,山中稀薄雾气般笼罩的恶意也会缠上他。
无辜的山民与无知的过客总有可能会被鬼魂诱骗,深入山雾笼罩中不见天日的树林,走向未知的危险。无妄坡的妖鬼引诱凡人手段多端,或者化身成失去的思恋,或者化为成无法挽回的遗憾,以亡者的音容、离去者的温情、反目者的悔恨为表象,致使山中的游人无法拒绝它们的呼唤,因而追随而去。
但无妄坡并非从来如此。仅在不久之前,无妄坡尚存人烟;而在更久远的过去,这片山坡下的村庄中也飘荡着闲适的炊烟、闪烁着点点灯火。如今这里的屋舍已化为丘墟,居民只剩下了低语的魂灵。
在轻策庄的孩童之间,流传着这样的寓言:无妄坡的年轻人们被遥远海怪的鲸歌诱惑,追随着虚幻的许诺与幼稚的梦想纷纷投入碧水河平静的流水中,任飘摇的河波将自己推向遥远的云来海,在那里与大海中无数浪花融为一体,失却了一切山林与村庄的记忆…而他们的梦,也成了海怪的歌。
一代代少年皆如此离去,直到最后,随着无妄坡的老人们一个接一个在嗟叹中离开人世,岩王帝君注视的宏大港城放射着绚烂灼目的光彩,吞噬了又一座沉默的鬼村。
但与短寿善变的凡人不同,永流的地脉铭记着一切。喷涌的元素化为灵体,复现着此方住民的一切旧日美梦与噩梦。就像失去孩子的母亲,努力从已经逝去的过去寻求一切挽回的方法,无心的地脉一遍又一遍地塑造着往昔居民的身影,重复着每一声婴儿的啼哭,每一句老人的嗟叹,重复着每一个喜剧或悲剧,就像海中巨兽的歌,无意识地引诱着每一个擅自闯入的怀旧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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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 +0,0 @@
——众神的路边野餐——
在艾克午睡的空隙里,他的侍从之间爆发了巨大的战争。
伟大的魔法师会降伏各种神明、恶魔为自己服务。艾克作为立于魔法师之顶的人,手下的魔神数量比字典的词条还多。究竟谁才是艾克手下最厉害的仆从呢?为了这个理由,众魔神决定来打一架。
不幸的是,他们似乎把公主、萨奇和薇拉也算作助手、仆从之列了。
艾克午睡持续两个小时,但目前为止已经有三个恒星被摧毁了!
「吾为什么要保护你啊?」公主抽回了手,失去眼球的大恶魔倒在了地上。
仙女座帝国的支配种族虽然看起来都很可爱,但是他们手掌心有两只特殊的嘴巴,用来捕食战败者或者恋人的眼球。
「我们不是朋友吗?」薇拉有点受伤地问道,顺带抹掉了脸上的血。
「嗯嗯,是啦。」公主脸红了,移开了目光,「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就承认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不过我说的不是薇拉你啦。」
「诶——」萨奇正被巨龙咬在嘴巴里。
「怎么样,要投降吗?」巨龙用老爷爷一样的声音问道,「如果投降,承认自己是低贱无能之辈,我就饶了你们。」
「我投降——投降!」萨奇大喊。
「贱种蜥蜴少口吐狂言了。吾宫闱之中的壁虎都比你强大!」公主掰了掰手腕。
「我是无辜的啊啊啊——」萨奇被巨龙丢上了天。
仙女座的支配种族对远古巨龙的胜负,在一瞬间结束!
最后只要好好投降,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嘛。
萨奇在比赛中出局,用拖鞋叫醒了艾克。薇拉也在公主的保护下活了下来。
「呃啊,无能之辈,看到就要吐了。低贱的东西,不要靠近我,不要和我说话,不要看我,不要和我呼吸一样的空气。」公主对萨奇的态度降到了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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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0,0 @@
—山灵—
在璃月的山林中,飘荡着许多无主的仙灵。这些发光的生灵永远在山林的云雾中,古老的城墟间,或腐朽废弃的村庄里彷徨,为携着「神之眼」的旅人引路,将他们引向隐藏许久的宝藏,或巧夺天工的古老机关。
璃月人说,这些无声的小小生灵是吉兆的象征,是死去的仙人或未能留下名字的善良魔神所遗留的灵魂。也有人认为,仙灵其实是失去亲人的陌客在山中留下的回声,引导着孤独的游人走上归途。
璃月的乡里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据说山中徘徊的仙灵曾是比诸多仙人更加古老的存在,拥有优美的形体与伟大的智慧。它在山林中穿行、在古城的厅堂中漫步的年代甚至早于岩王帝君与诸多魔神厮杀的时代。
在某个无法追忆的时刻,仙灵的先祖与外来的旅人相识,于月宫三姐妹的见证中立下了结合的誓言。仅三十日后,灾祸遽起,仙灵与恋人在崩裂的天地之间流亡,直至凶险的灾厄攫住他们的脚步。无情的惩罚令他们永久离散,甚至就连记忆也支离破碎。
与挚爱决裂的柔美仙灵与姐妹们日渐憔悴,就连美妙的形体也崩落碎裂,散落在山林中、遗迹间,化为了飘散的小小生灵,它们忘记了许多,遗落了许多,它们失去了自己的声音与智慧,但依旧唱着哀伤的歌。正因如此,怀着对久已消逝的恋人的点点深情,它们引导着山林云雾间驻足的旅人,借往日的丘墟、封存已久的妆奁或无法释读的诗文,追忆着遥远年代的故事。
当然,这些仅是散乱离奇的传说,是璃月乡间对岩王帝君之前悠古时代的虚妄幻想,缺乏采信的价值。但至于这些山涧中徘徊的哀伤仙灵究竟为何,至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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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 +0,0 @@
……
凡工商万业,如泉如流,起于山岩,终于汪洋。人心所系,无非锱铢,因势利导,则纵横自如。权者,势也,其遏不公,系约契,而导万利;非因强而欺弱,亦非藉弱而抑强。须知交易往来、疏通金流之道,乃至公至正之道。
或问曰:「民失其业,无恒产给食,无片瓦遮身,田舍毁弃,尽作劳力,而巨贾厅堂金玉盈门,何道之有?」
此言谬甚。逐利之流如浪淘金沙,汰者甚众;又似谷间激流,生生不息。贫者不长居其贫,富者亦不恒持其财,则府库充盈、国土安衡无虞。
故解私禁、扩公市、革府门,乃必然之业。接济之事,易滋怠惰,不宜滥行,合应缩减;千岩之军,镇抚不平,外平盗贼,内安万民,宜当充扩。
……
帝君虽寿,余等亦当有备而无忧。璃月之永固,人世之绸缪,愿据此大计,徐徐而行。革新之务,宜缓图之,不可失虑急求。恰如岩底秉烛削凿,久而珠玑宝玉竟出,璃月繁事亦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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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0,0 @@
—霓裳花—
对于璃月体面市民而言,霓裳花在他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霓裳花是一种色彩妖艳的花朵,其柔顺的花瓣常被用来加工绸缎。即使经过层层加工与编织,这种花朵与生俱来的雅致香气依然久久不散。因此,璃月人也专门培育出了用于熬制香膏的品种,而香膏之中最为奢华者一定要首先奉献给岩王帝君,得其首肯。
昂贵的霓裳花香膏往往根据芬香气味与润泽程度的不同,在璃月的女性中间拥有着各自不同的寓意。璃月人中间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定则:在日常交际的范畴中,有关香膏的问题是不可对女孩子贸然提起的。但假如有心人能够猜出所用的香膏是何种类,并且正确解读其个性与特色,又巧妙地加以表达,则更有机会收获对方的芳心。
根据璃月村野流行的说法,霓裳花香膏的制作方法最初是由隐居奥藏山中的仙人传授与人类的。在那个超凡之物与速朽的凡人同居共住的时代,仙人曾指导人类向草木与鸟兽学习求偶与相爱的技巧,又曾化作优雅的仙鸟,将制作与涂抹香膏的曼妙手法教给清泉中洗濯的少女。
究竟怎样的少女竟能打动避世隐居的仙人?在无数的故事传说中,真相早已不得而知,但以霓裳花制成的香膏却流传下来,延续千年至今。据说其芬芳暧昧的香气与轻柔曼妙的制作手法历经千年历史未尝改变。
根据生长环境与祖先亲族的不同,霓裳花在生长过程中也会呈现各不相同的性状。璃月的商人们便给这些拥有不同特征与用途的霓裳花起了许多花哨的名字,再将这些名字归于岩王帝君下凡的某次偶遇,或仙人的神奇恩赐,以离奇美妙的故事加以修饰——这样的促销广告总能收获璃月港有闲人士们的青睐。
需求的存在使得璃月的花商热衷于大量培植和育种新型的霓裳花,因此在璃月凡人聚居的城市或村镇多有绚烂的霓裳花分布。遗憾的是,由于长年日久的地理变迁与矿产采掘活动的兴起,野生霓裳花的生长环境已被破坏殆尽,因此璃月野外的霓裳花群落几乎已经绝迹,仅有的少数植株被隐居的仙人们精心保护,盛开着娴静淡雅的花朵,与城市中人工养育的霓裳花气质截然不同。
有趣的是,在璃月人看来,妖艳香雅的霓裳花同样是岩王帝君的象征之一。这尊主要以男性形象行走人间的威严巨神,是否也曾化为女性的形象接受鲜花的祭拜?在稀少的史料和庞杂的乡野传说中间,我们很难肯定这样的假想,却也无法将之完全斥为无根据的狂想。
笔者曾亲眼见证七天神像接纳以霓裳花精心制成的女性化贡礼,至于岩之神怀着怎样的心情接受臣民的贡献,就不是笔者这等外国旅者所能够揣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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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0,0 @@
t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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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6 +0,0 @@
—第一折·鱼水缘—
生:范皆
旦:梓心
婆丑:张婆
【第一场】
(梓心蓝袄上)
(念)
梓心:海潮映山远,轻风抚碧礁。
(白)
梓心:我,渔家女梓心。自幼码头生长,如今年方一十六岁。
梓心:奈何双亲老迈,只得接过舟桨,在这海波上打鱼做生涯。
(东塘摇桨)
梓心:游鱼摆尾自在暇,换得金钱贴补家,手持篷索我把网撒。
(梓心撒网收索)
(东塘连江)
梓心:每朝夕披星月日头实艰,朱门豪寒舍饥确属常见。
梓心:富家女着锦绣我也暗中艳羡,腕上仅珠一串倒未曾自怜。
梓心:家徒四壁花容月貌难显,只盼望凭双手挣得金钱。
(梓心系缆,跳上岸)
(东塘散桨)
梓心:该是时走上街把渔获售贩。
(梓心下)
【第二场】
(梓心提篮上)
(东塘导桨)
梓心:手提鱼桶我街头叫卖。
(张婆提花篮上)
(数桨)
张婆:瞧这鱼(鱼摆尾水溅张婆状),凶得很,拿了炖汤。
张婆:咕嘟咕嘟,半老婆子变娇娘,粉面朱唇含春光。
(白)
梓心:这位妈妈怎样称呼?
张婆:我老婆子姓张,在这条街上啊,卖花。
张婆:我说姑娘,你这柔声细语的,卖到天黑也卖不出一条鱼去。
张婆:想是你这么漂亮一个姑娘,抹不开面子,放不开嗓子,吆喝不出号子,也就填不饱肚子。
(梓心低头)
(白)
梓心:张妈妈说笑了。
梓心:这这这…
张婆:怎么啦?
梓心:平素戴在腕儿上的珠串不见了。这下怎生是好?
(范皆箭衣彩裤持珠串上)
(东塘原桨)
范皆:碧波浪尖金乌吐真,信步觑见珠儿蒙尘。
(白)
范皆:小可范皆,码头出卖气力为生,不才众位弟兄抬举,推我做了头人。
范皆:今日捡到珠儿一串,似是这位姑娘丢失的物件。
范皆:有心归还,但若被冒领就不大妥当。
范皆:待我上前察看她腕上有无佩戴的痕迹。
(东塘二六)
范皆:骄阳烈日暖风蒸,买鱼沽酒舟上横。
梓心:客人瞧鱼儿鲜活,煎烹煮任君选做。
范皆:吃虎的鱼儿最凶狠,看这青尾却摆动不成。
范皆:走上前与我细认。
(梓心上前)
范皆:果然是珍珠要配佳人。
(东塘连江)
梓心:心中道这客人着实孟浪,登徒子含带笑胡语乱言,
梓心:回转身杏眼圆睁我将他怒斥。
梓心:放肆的混账你忒没尊严。
(白)
范皆:姑娘休恼,小可方才察看,见姑娘手上有佩戴的痕迹。
范皆:这珠串想必是姑娘的物件,如今完璧归赵,姑娘莫要忧心。
范皆:我范…
(顿,掩口,范皆回身下)
范皆:便去了哇。
(白)
梓心:壮士且慢——
(东塘摇桨)
梓心:原是我错怪豪杰,霎时间心中羞怯。
梓心:忽想起那壮士名姓未列,这日后我该当怎样答谢。
(白)
梓心:愧煞人了。
张婆:这才是姻缘天降,那俏姑娘啊,会上了有德的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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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23 +0,0 @@
—第二折·寻君帖—
生:范皆
旦:梓心
婆丑:张婆
丑:张三、李四、王二麻
【第一场】
(梓心、张婆上)
(白)
梓心:近日来郁郁寡欢,横竖不得安神。
梓心:只因我前番错怪了行善事的壮士。
梓心:他本欲将珠串归还于我,我既未言谢,也未问询他的名姓,反将他痛骂一番。
梓心:实在羞愧,有心找寻恩人,但偌大的港口,我如何觅得那人哩。
张婆:依我老婆子看来,姑娘也不必悲伤,也不必烦恼。
梓心:啊,张妈妈,此话怎讲?
张婆:你只要贴一纸告示,说找寻送还珠串的人,有摩拉奉上,他不就来了吗?
(单青原桨)
梓心:人言道——
梓心:清酒惯能红人面,财帛大可动心田。
(梓心低头踱步)
梓心:有心此计寻恩人,又顾虑他岂会为此把身现。
(白)
张婆:行啦,别犹犹豫豫的啦,就这么办吧。
张婆:信我老婆子的,你吃不了亏。
(梓心、张婆下)
【第二场】
(张三、李四、王二麻上)
(数桨)
张三:我张三。
李四:我李四。
王二麻:我王二麻。
张三:看见那告示,来把报酬拿。
李四:你看官要问了,做善事的真是我?
王二麻:嘿,傻子才说老实话。
(白)
张三:我说哥几个,这都是去梓心姑娘那儿领功去的?
李四:没错。
王二麻:正是。
李四:你也捡了梓心姑娘的头花?
王二麻:我怎么记得告示上说,她丢的是对耳环?
李四:胡说,是头花。
张三:蠢货,是香膏。
王二麻:得了得了,咱几个到底捡没捡,心里还没点数吗?
张三:啊哈哈哈哈。
李四:啊哈哈哈哈。
(张三、李四、王二麻转向梓心)
张三:我说梓心姑娘啊,捡着你香膏的乃是我张三,这报酬您准备好了没?
李四:边儿去,此前归还你头花的是我李四,这报酬该给我。
王二麻:闭嘴闭嘴,送回你耳环的是我王二麻呀姑娘,这报酬该归我。
梓心:这这这…真真叫人晕头转向。
梓心:漫说我从未见过列位,若我当真遗失过耳环、香膏、头花这些个物件,我怎的不知?
张三:你八成是忙着卖鱼记不真,甭犹豫啦,直接给就错不了。
李四:给摩拉吧,快着点的。
王二麻:不给就砸烂你的摊子,骂臭你的名声。
梓心:哎呀,哪里惹来了这一帮无赖的泼皮。
梓心:张妈妈,你看你出的好主意。
张婆:姑娘别急,我再想个法子把他们轰走。
张婆:呔!
(张三、李四、王二麻一齐跌坐在地)
张婆:我老婆子教姑娘挂的假悬赏,专为捉你们这偷东西的蟊贼!
张婆:你们送还的东西全是假货,速速将梓心姑娘的头花、耳环、香膏还来。
张婆:如若不然…
张三:便怎样?
张婆:那金贵的琉璃百合压干了做的头花,上品夜泊石打造的耳环,外国舶来的香膏…
张婆:统统要你们赔,摩拉呢?交出来交出来!
(张婆提笤帚追打张三、李四、王二麻)
张三:嘿呦。
李四:别打了,不要你的摩拉了!
王二麻:赶快把捡她东西的真家伙弄过来抵债!
【第三场】
(张三带范皆上)
(白)
张三:我可弄清楚了,就是你小子偷了人姑娘的东西,害得我哥几个挨打。
范皆:我范皆行得正坐得端,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你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张三:好小子,嘴硬得很,你敢同我见失主吗?
范皆:怕你怎的,走走走,我倒要晓得是何人污蔑于我。
(张三、范皆转向梓心)
张三:丢了东西的可不就是这位梓心姑娘吗?看你如何狡辩。
范皆:好啊!原来是你!
(东塘连江)
范皆:原是此女言语冲,霎时间意难忿来气血涌。
(东塘快桨)
范皆:刁娘行且休骗哄,我乃范皆码头一工。
范皆:身正常轻富贵虚空,何来盗窃女妆红。
范皆:丹心反遭尔诘攻,悔生事端归珠琼。
(白)
梓心:原来这位壮士名叫范皆。
梓心:如今他又是无端受牵扯,倒是我的不是了。
梓心:待我与他赔罪,若是他不受,再三道歉也无妨。
(梓心上前向范皆赔礼)
梓心:啊,壮士,前番皆是误会,其实另有…
(范皆转头)
范皆:哼。
(梓心轻笑,再上前)
梓心:其实另有隐情。
梓心:只因壮士前番不留名姓,就此别去,我有心报答却寻你不得。
梓心:才出此下策,惹出这许多烦恼乃是我的不该。
梓心:这厢梓心向壮士赔礼了。
范皆:哦?
(东塘摇桨)
范皆:虽说是蒙冤枉不由恼恨,静心神再思量误会一场。
范皆:收起怨怒不忿模样,待要开口怎奈话僵。
(白)
范皆:咳咳,我来问你。
范皆:你方才言道,此前乃是误会。
范皆:你有心寻到拾得你珠串的人,故而贴出告示,阳错阴差错怪了我是么?
梓心:正是,再与壮士赔不是了。
(范皆扶梓心)
范皆:姑娘无须多礼,折煞小人也。
范皆:倒是我方才莽撞了些,叫姑娘难堪,应当赔礼。
梓心:壮士说哪里话来…
(范皆施礼)
张三:嘿?!你们这怎么还拜起来了,这摩拉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啊?
张婆:闭嘴吧你,人家两人叙话,有你这个东西什么事?
张婆:台底下各位老爷少爷、夫人小姐,诸位来这儿看的是云堇的戏,谁要听你胡扯。
张婆:有点眼力见些,给我一边去。
(张婆提张三下)
梓心:说来,我每日便在这摊前贩鱼,如何未曾见过壮士?
范皆:我每日都要从这街上走过,前去上工。
范皆:许是人多,未曾得见。明日或许有缘…
梓心:如此…便待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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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6 +0,0 @@
—第三折·二失珠—
生:范皆
旦:梓心
婆丑:张婆
净:吴旺
丑:吴一、吴二
【第一场】
(梓心、范皆两边上)
(念)
范皆:晨兴犬吠急。
梓心:日照檐霜薄。
(白)
范皆:那边的可是梓心姑娘?
梓心:正是,原是范皆范壮士。
(东塘散桨)
范皆:昨夜幽梦见佳人。
梓心:恨别时短又相逢。
二人:心中所想竟成真。
(白,异口同声)
梓心:壮士…
范皆:姑娘…
(白)
范皆:海上旭日方升,码头上已然开工,范某需得为生计奔波。
范皆:梓心姑娘,我先去了。
(梓心施礼目送。范皆走远,回头。梓心低头复抬头,范皆下场。梓心绞手。)
(东塘摇桨)
梓心:临到此时怯情生。
(梓心下)
【第二场】
(吴旺绿箭衣敞领,伴吴一、吴二上)
(念)
吴旺:老爷我叫吴旺,街头称霸王。
吴旺:今天闷地慌,上街来闲晃。
(白)
吴旺:吴一,吴二!
(同白)
二人:有!
(白)
吴旺:老爷我打算弄点新鲜吃食,你们可有什么好主意?
吴一:您觉着金丝虾球怎么样?
吴旺:大鱼大肉吃腻了,金丝虾球倒还凑活。
吴旺:吴二,你与我去寻个店家,要一份金丝虾球。
吴二:好嘞。
吴旺:且慢。这金丝要炸得正金黄,一点焦黑都不要。
吴二:一点焦黑都不要,好,记下了。
吴旺:转来。这虾球大小都要一般,大大小小的不成。
吴二:大大小小的不成,行,您瞧好吧。
吴旺:不必了。
吴二:您这要是又有什么要求,直说就是了。
吴二:那店家要是做得不好,咱就按老规矩——
吴一:怎么着?
吴二:不给摩拉就是了。
吴旺:非也非也。你看这街边鱼摊,有一俏丽娘子,这见了美人胜似餐饱。
(东塘摇桨)
吴旺:待上前将她家情形细访,赚一个粉娇娥当一夜鸳鸯。
(吴旺转向梓心)
(白)
梓心:客官可是买鱼么?
吴旺:啊,正是正是。小娘子哪里人家,父母何在呀?
梓心:我自幼码头生长,父母俱已老迈,只有我一人街边卖鱼贴补家用。
梓心:客官问这些作甚?
(转头,低声)
吴旺:妙哉妙哉。父母俱不在身边,正好下手。
(转回,向梓心)
吴旺:小娘子可曾许配人家?
梓心:终日里为生计奔波,并不曾许配人家。
梓心:哎呀,我的婚姻与客官你买鱼,能有什么相关。
(转头,低声)
吴旺:甚好甚好。还不曾许配人家,若遭了灾祸也没人主持。
(转回,向梓心)
吴旺:小娘子可有钟情的男儿郎?
(梓心低头不语)
(东塘散桨)
吴旺:见她低头无响声,想必无有贴心人。吴旺的不良意向胆边生——
吴旺:来来来,小的们,与我掳了这佳人,莫负美酒良辰。
(吴旺、吴一、吴二挟梓心下)
【第三场】
(张婆上)
(白)
张婆:列位看官,您要是听我们云堇的戏听多了,成了懂戏的行家,您八成也能猜着了。
张婆:接下来还能怎么着啊,可不就一场打斗在所难免了不是。
张婆:大英雄出世,还尚得有个契机激他一激呢——
张婆:譬如恶兽作祟,扰乱民生,或是时势变化,乱流之中造就英雄。
张婆:你凭着一股子豪气做出一番事业便青史留名,若是缩头…
张婆:哪个记得你叫张皆、王皆还是范皆。
张婆:更何况咱普通人要强出头,留下救美的佳话。
张婆:咱们且看他范皆要做何反应。
(范皆上)
(白)
张婆:哎呦,您怎么这时候来了呀!
张婆:梓心姑娘被这儿有名的恶霸吴旺给卷走了!
(东塘快桨)
范皆:喝——呀——
范皆:听她言惊得我魂飞神散,未曾想飞来祸近在眼前。
范皆:恶豪强烧杀抢全凭心愿,我若前去…
范皆:只怕是有命去无有命还。
(张婆递珠串给范皆)
张婆:范大爷,这这这,怎生是好呀。
(东塘快桨)
范皆:见珠串,罢罢罢——
范皆:弱女子怎能降伏凶横的恶狼。
范皆:珠串在手,怒拔剑。要叫那吴旺,痛悔嚎啕,沙灰盖脸。
(范皆、张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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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8 +0,0 @@
今天的气候仍然十分恶劣。
风雪虽然有所消退,但仍然不时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让我想起过去曾经在古诗中看到的描述,将风雪比作苍白的铁剑之舞。
但正如兰德里希老爷所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必须继续推进。
必须将丰厚的成果带回蒙德。
只有这样,才能不负兰德里希老爷的期待,才能让家族的名望更加稳固。才能消去那些隐隐躁动的叛逆者的气焰。
因为碑文,我们决定今天不按原定计划去勘探<color=#FFE14BFF>西南面的遗迹地窖</color>,而是去有着闭锁的密室。
根据厄伯哈特少爷解读的石碑铭文,其中或许有保存较好的古代壁画,与某种星银制成的武器。
若果真如此,大抵会成为这几十年里最有意义的考古发现吧。
——虽然英戈伯特老爷是这么说的,但我心里还是无法放下前几天在风雪中失散的同伴。
但愿他们如厄伯哈特少爷说的那样,是自幼严格锻炼的贵族子弟,有着能独力返回临时营地的能力。
马上就要离开<color=#FFE14BFF>阳面的营地</color>,绕山深入遗迹腹地了。
这次必须仔细勘探遗迹结构的稳固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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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6 +0,0 @@
因为先前的惨剧,所以前一本日志恐怕无法回收了。
损失了考察的记录十分可惜,但环境实在太危险了。
最终我们还是无法打开那扇大门。
无论是壁画,还是英戈伯特老爷无比期待的古代武器,最终都落空了。
回到<color=#FFE14BFF>雪山阳面的营地</color>时,之前失散在风雪中的同侪也没能回来。
…虽然希望不大,但只能期待他们顺利下山,带着补给和救兵回来了。
因为我们的补给已经不够了。
虽然这么说或许很残酷,但<color=#FFE14BFF>密室的圆形大门</color>前的塌方,不仅仅夺走了尼克,还夺走了我们委托尼克保管的燃料与食物。
明明说了要先勘探遗迹结构的完整性。明明跟他说了…
或许这几天的遭遇让我变得更加冷酷了。
或许这就是绝望的环境对人造成的影响。
因此厄伯哈特少爷才更让人钦佩。即使遇到了这些事情,还能保持冷静思考的能力。或许这就是真正的贵族子弟的气度吧。
兰德里希老爷确实没有看走眼。
即使只是私生子,他也是能配得上一族之名的人。
我们会在风雪稍微消散之后,依照厄伯哈特少爷的提案,到<color=#FFE14BFF>西南侧的遗迹地窖</color>去。
依据他的解读,其中或许有着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东西。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里独特的严寒有着保存物资的能力。
绝不能辜负已经不在了的同伴们的期待。
…当然更不能辜负兰德里希老爷的期待。
否则,或许我就要在角斗场中与魔物相会了吧。
即使能胜过那些魔物,也会像厄伯哈特少爷的老奴那样,倒在劳伦斯家那个红发死神的剑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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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5 +0,0 @@
到底是因为那样的历史而让这里的风景显得寂寥,还是因为这样的风景让这里的历史变得黯淡呢。
抑或是,因为考察过程中发生的事情,我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又或者是,因为失血和严寒,我的心智也受到了影响呢。
无论如何,这大抵是最后一篇日志了。
厄伯哈特的计划最后失败了…不,或许应该说,成功了吧。
如今看来昭然若揭的行动,之前竟然谁都没有看出他的本意。这么一想,旅途中失散的同行者,恐怕都已经遭了他的毒手吧。<color=#FFE14BFF>圆形大门的密室</color>前发生的塌陷,也是他计划中的吧。
但直到最后,将我和英戈伯特老爷带到<color=#FFE14BFF>西南侧的遗迹地窖</color>中,亮出了长枪,我才明白。
鼓吹「冰雪封印的古国」也好,「天降之物的魔力」也好,都是为了利用英戈伯特老爷热衷探险的性格,将他带到孤立无援的地方…
归根到底,私生子就是私生子。
暗地里练习「长枪」这种缺乏贵族气度的兵器,就是为了能在这个时候把老爷除掉,好让自己更接近一族之长的位置吗。
这么一想的话,帕西法尔少爷忤逆,沉迷「侠盗」的游戏,并且最终逃亡,也少不了他的撺掇吧…
我始终无法忘记英戈伯特老爷被他的长枪挑起的光景。
明明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却没有看出他亲切沉稳的外皮下潜伏的怪物。
原本兰德里希老爷已经准备在这次考察回来后,将一族的氏名正式赐给他。如果知道老爷的打算的话,事情或许不会变成这样了吧…
还是说,正是因为知道老爷的计划,他才忍不住要将自己的继承顺位向前推进呢…
我无法返回蒙德了。对不起,普莉希拉。
无论是谁读到我的日志,希望你能警告兰德里希老爷。
厄伯哈特虽然也受了重伤,但仍有逃回蒙德的可能性。
如果回到蒙德,那他逆反路上的绊脚石就只剩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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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 +0,0 @@
——魂断深海古神殿——
随着薇拉与萨奇的年纪增长,四个人的关系也在发生奇妙的变化。
「我不想听你解释了。」萨奇对艾克说,「就算你真的对薇拉不是那种感情,薇拉也会一直追逐你的。」
艾克是远方的象征,是未知与新奇的隐喻。勇敢的鸟儿一生也不会筑巢,只会在恋慕的风中飘荡。
萨奇却被艾克告诫,「怎么想一千岁也都是老年啦。」
「那和我年龄还挺般配的吧。」公主开心地把头伸了过来。
鼓起勇气准备告白的萨奇,却面临了最残酷的命运。
还记得第一卷艾克和薇拉见面时从古神那里取来的古剑吗?那是艾克为了推进命运取来的钥匙——现在薇拉被这把剑划破了手指,穷凶极恶的远古病毒将她杀死了!
「都是你!」萨奇拽住了艾克的衣领。如果是在平时,艾克一定会笑呵呵地装傻——他本性也只是一个温和善良的老人罢了。可是这一次,他拍开了萨奇的手。
「你不是可以倒回时间吗,救救薇拉吧!」公主也这么哀求。
「你们不明白,只有未来拯救过去,修改过去是没办法拯救没有薇拉的未来的。」艾克咬住了嘴唇,一直咬到血液渗出。
「有个地方曾经有个神话传说。白银时代的人类童年极其漫长,多达两百多年。这让短暂的成熟充满苦难。」
对于其他人来说,童年已经结束了,可是青春却遥不可及。
没有薇拉的《少女薇拉的忧郁》,下回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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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0,0 @@
无论是谁留下的这些食物,都太感谢了!
我又饿又累,补给也没了,要是没这些食物,我肯定没法继续走了。
现在我要继续往山下走,再走一会我应该就能回营地了。
下次我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再进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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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8 +0,0 @@
——龙脊雪山——
从璃月的河岸平原登高而上,龙脊雪山南侧的这片区域坡度较缓,风雪平和,而且水源尚未封冻,是个设立营地的好地方。等物资准备完毕,我就把这里作为基地,继续向顶峰出发。
布置好营地后,顺便勘察了周边的遗迹。这里的遗迹很有趣,建筑风格与图案细节与其他地区的无名古建筑有着惊人的一致性。从这一点看来,传说中那个古老的雪山国度很可能正在我的脚下。
只可惜没有在遗迹里发现任何连贯的铭文,很难确证古国的历史。或许在更高的地方,更凛冽的风雪深处还隐藏着更多信息。
在这里过夜很难受,寒冷刺骨的阴风总是顺着溪流尖啸而来,刮得帐篷哗啦作响,催人噩梦。水源处的那座山洞里一定有不小的空间,我听到幽魂般的寒风正在其中回响。但可惜洞口被一道栅栏封得死死的,从外侧完全没有办法打开。
晚些时候,我继续向山上前进。沿途有一些年代较近的遗物,似乎能追溯至蒙德的贵族时代。我发掘出了一些衣物碎片和破烂不堪的武器,厚厚的冰雪减缓了腐朽的速度,使掩埋其间的残骸得以长年保存。
从遗物的分布情况来看,似乎这边的山径上曾发生过一场追逐,甚或谋杀。
即使狂暴的风雪与险恶的异变也没能阻挡人的野心。这片被神离弃的冰雪之地终究也沾染了后人的罪恶。
沿着山径向上攀爬,风雪愈发强烈,气温骤降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我探查了东北方的一处遗迹,难以置信的是,在这终年暴雪席卷的地方,遗迹中竟有一片并未封冻的水域!从方位判断,或许与下方那条溪流的水源是相连的。
但这片区域太过寒冷,没办法冒着冻死或溺水的危险探查遗迹更深的内部。我粗略地留下了记号,希望风雪不会轻易将它掩埋。
这里或许是古老国度的地下避难所,年长日久而被渗入的地下水淹没。但我也曾听说,在千百年前的古老时代,暴君们会将犯人投入监牢,锁进囚笼,然后把大量的水缓缓注入。只为令犯人眼睁睁看着慢慢上涨的水位将自己逐渐淹没,自脚踝直至口鼻,再到额头…
此种刑罚漫长而残忍,在此种严寒气候之下,更难以想象有谁能够从中生还。
偏东的山路有些崎岖,我在这里遭遇了一些愚蠢的意外,险些摔断腿。幸好只受了点皮外伤,骨头没有大碍。但防寒服被冰凌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寒风一刻不停地往里灌,简直像刀刺一样,非常不妙。
在伤口麻木之前及时找到了避风的角落,勉强缝补好了被撕裂的外衣…但继续登顶是不可能了。
稍晚些时候,我终于赶在冻死之前回到了营地。在篝火前烤暖手脚,脱下袜子时才发现有三个脚趾已经被冻成了紫色…不管怎样,起死回生的感觉真不错。
风雪稍停时,我举目仰望,破碎的巨岩围绕着雪山孤寂的峰顶,在晴空中静静悬浮着。诗歌中那条被埋葬在山涧的古老魔龙,其腐朽的盲眼或许也正凝望着高天?
对于雪山下的许多居民而言,这座异变之山就像诸神目光之外的盲区,被不可理解的命运所统治。在蒙德的古旧童话中,这座雪山是被时间之风遗弃的惩戒之地,因而一切都被呼啸的寒风冻结在了毁灭的一刻。
但山顶有什么东西还在悸动,我在梦中感受到了它的呼召——像是细微的歌声,悦耳却不祥。
探险很不顺利,但还好保住了性命。只是此日一别,不知以后还能否有机会重新攀上峰顶……
接下来我或许会继续探索璃月,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补充先前损失的物资,顺便换掉这本浸了水的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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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0,0 @@
<image name=UI_MiracleRing_Quest_Puzzl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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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0,0 @@
「巨树繁茂,盘存百宝。
大道正中,可寻奇货
长阶之下,匿藏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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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 +0,0 @@
——麒麟——
在璃月山野之间的传说中,麒麟是一种高贵而仁慈的仙兽。麒麟往往出没于山林之间,仅在清露与星光交汇的夜晚循循而行,仅以纯净的甘露、清苦的香草为食。
麒麟是温柔的仙兽,优雅与容仪流淌在它们的血脉之中。据说麒麟从来不会伤害活物,哪怕只是踏伤一只小虫,折下一缕草叶。人们说,麒麟的每一种习性、每一个动作,都遵从着古老雅致的礼节,千年以来从未改变。
在魔神混战的蛮荒年代结束后,许多仙人不再适应凡人的喧扰,因而在岩王帝君的安排下,纷纷隐居竹林与群山,自此再不干涉人世,游戏山水,各得其乐。
但也另有许多仙兽,在千年的合作中与凡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决定在人界贯彻岩王的意志,以仙力与仁心扶助凡人的城。它们或隐于山野村落,或行于繁华街市,与人类共同生活,互相结合,在璃月港的街巷府堂之间留下了独特的血脉。
根据一则民间传说,早在数千年前,优雅的麒麟一族中已有与尚且愚蛮的凡人相亲者。
传说在数千年前的蛮荒时代,人们以芰荷为衣,香叶为裳。
某个夜里,一位采药人在群山中的一处池塘沐浴,却不料散落池边的衣物被偶然经过的麒麟啃食。尚且年幼的仙兽并不懂得人的羞耻与私欲,也并未学会仙兽行走凡间的道理。
为补偿自己鲁莽的行为,也为了避免仙人的超凡外表惊吓到脆弱的凡人,她便化为人的模样,趁满月的幽光遍洒池塘时,出现在采药人的面前。
年幼的仙兽终究不懂得人的羞耻与私欲。在清冷的月光下,萤火点点的山林中,以露珠为衣、月光为裙,她与懵懂的凡人结伴嬉游,游荡芳花与幽篁之间,向他介绍众仙的洞府,与他解读鸟兽的语言,又在静夜的虫鸣之中浅睡,共同沉入悠古的梦想…
待到第一缕晨光落在采药人的脸上,将他惊醒时,高贵的仙兽早已不见踪影。
那之后的故事,民话众说纷纭。有人说,后来某天夜里,麒麟衔来一个竹篮,放在采药人家门前,便从此隐入月光与轻雾中,当采药人出门查看时,才发现竹篮里正安睡着一个幼儿。
也有人说,麒麟从此与凡人一同生活,生儿育女,习惯了人间的烟火……
无论千年古事的真相如何,优雅的仙兽今日依旧与璃月的万民同行,依旧隐居在熙攘的人海中,等待着终有一日岩王帝君的再次呼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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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4 +0,0 @@
——玉遁——
在璃月港西北方,南天门以南的山谷中,静默地矗立着许多古老残垣。
其中一处,璃月人惯于称之为「遁玉陵」。此间的遗迹据说远在魔神混战的年代之前便已存在。
根据人们口口相传的古老传说,「遁玉」之名的含义乃是「美玉遁逃之处」。
在无法追忆的古代,即使岩王帝君也尚且年轻的时代,璃月以西的荒原曾有天星坠落。随着天星堕地,直面冲击的荒原化作宏大深邃的巨渊,美玉金石从中生长而出,取之不竭,因而成就了璃月此后千年的采矿产业。
传说那无名的星辰坠落之时,曾有一块碎片迸溅而出,正落在璃沙郊北部的群岩之间。
众所周知,无言的金石之内蕴含着灵气与精神。在凡人无法尽览,也无从理解的万古中,它们以自己的节律倾听和注视着地脉的搏动,山泉的回响,岩峦缓慢而坚定的巡行。
但自天空坠下的陨星却不同,相对大地上素朴坚定的岩石,它们拥有高傲而急躁的脾性。
后来,大地上无数魔神与君王在为天定的王座彼此争战,星空与深渊为之失色,悲剧与恶行阻遏了山岩与流水的呼吸。自天空而来的落星不堪其扰,不顾层岩巨渊的挽留,向高天遁逃而去。
自天而降的美玉回归星天之后,留下了深深的天坑。人们在其中建起坚固的城市与要塞,偏安于陨星的遗赠之中闭关自守。
在数千年的风霜与动荡之中,遁玉之谷的坚城巍然矗立,直至五百年前依然与欣欣向荣的璃月港有所往来。
但随着黑色的灾异自深渊而起,遁玉的居民封闭了古城,背井离乡流散各地。没有人知道这些流民封存家乡的原因究竟为何,即使见惯了世间千年纷扰的仙人和夜叉也缄口不言。
于是,被封闭的城塞化成了巨大而空洞的陵墓,空余潭水与风声久居其中。因而璃月人将之称作「遁玉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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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6 +0,0 @@
因为先前的惨剧,所以前一本日志恐怕无法回收了。
损失了考察的记录十分可惜,但环境实在太危险了。
最终我们还是无法打开那扇大门。
无论是壁画,还是英戈伯特老爷无比期待的古代武器,最终都落空了。
回到<color=#FFE14BFF>雪山阳面的营地</color>时,之前失散在风雪中的同侪也没能回来。
…虽然希望不大,但只能期待他们顺利下山,带着补给和救兵回来了。
因为我们的补给已经不够了。
虽然这么说或许很残酷,但<color=#FFE14BFF>密室的圆形大门</color>前的塌方,不仅仅夺走了尼克,还夺走了我们委托尼克保管的燃料与食物。
明明说了要先勘探遗迹结构的完整性。明明跟他说了…
或许这几天的遭遇让我变得更加冷酷了。
或许这就是绝望的环境对人造成的影响。
因此厄伯哈特少爷才更让人钦佩。即使遇到了这些事情,还能保持冷静思考的能力。或许这就是真正的贵族子弟的气度吧。
兰德里希老爷确实没有看走眼。
即使只是私生子,他也是能配得上一族之名的人。
我们会在风雪稍微消散之后,依照厄伯哈特少爷的提案,到<color=#FFE14BFF>西南侧的遗迹地窖</color>去。
依据他的解读,其中或许有着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东西。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里独特的严寒有着保存物资的能力。
绝不能辜负已经不在了的同伴们的期待。
…当然更不能辜负兰德里希老爷的期待。
否则,或许我就要在角斗场中与魔物相会了吧。
即使能胜过那些魔物,也会像厄伯哈特少爷的老奴那样,倒在劳伦斯家那个红发死神的剑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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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的国土并非从一开始便由岩王帝君统治。在遥远的年代里,曾有众多魔神漫步大地。
被称为归离原的土地在那时曾开遍琉璃百合。归离原遭受了纷扰战乱的荼毒,旧日住民尽皆流散;又由于璃月港的繁盛发展而吸引走了大部分新定居的民众。但在近代,这片原野依旧流传着许多侠客传奇。
在行商与脚夫的闲谈与流言中,曾有一个神秘的身影在入夜的归离原隐现。那是一个身穿靛蓝长衣的女子,沿碧水河的浅滩而行;月光为她的侧脸勾勒下银边,夜风将她的话语送往闪烁无眠的星空。
据望舒客栈的宾客所说,只有那些在夏夜的虫鸣中间迷失的过客才能够看到她,只有那些在萤火虫飞舞、仙灵飘荡的夜幕中嗅到一丝琉璃百合清香的人,才能追寻到此人的足迹。有人猜测她或许是一只迷失了过去的仙兽,是已死魔神的孤独孑遗,仅在夜晚温柔地为旧主哀鸣;也有人认为她仅是一位侠客,如同超脱山林市井的诸多侠客一般,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名姓。
女子的故事不知从何而起,却于一位猎人的述说中结束。但与行商的讲述大相径庭,猎人曾在无情的月夜中目睹她持剑同另外几个凶险的黑影起舞。在优雅凌厉、杀意四射的舞蹈结束后,女子不见了踪影,仅仅留下一团血尘。
第二天,好事者在河边发现了横尸的千岩军兵士与土地勘察员。
自此之后,尽管总务司发起了多次搜索,亦不再有人见过河畔女子的身影。
或许那夜的剑舞仅仅是一场仇杀,抑或女子本就是凶凛的大盗。或许此事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与借口,侠客之所以为侠客,乃因为他们是超脱俗世规则的仗剑之人。
但随着璃月港的灯火日渐吞没郊野的荒村,这等传奇也渐渐消亡了。
传说女子曾经徘徊的那处河岸,如今正盛开着琉璃百合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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